得了一筆不菲的小費后,秦諾繼續(xù)工作。
此時,因為雨停后,店內(nèi)的客人越來越多,即便是三更半夜,生意依舊洛澤不絕。
坐擁鬼流最大的黃金地段,外加上巨大投資的建設(shè)和宣傳,這生意熱度,確確實實是紅月便利店沒法比的。
轟隆。
另一邊的貨架,突然傳來一些大動靜。
似乎是客人和理貨員產(chǎn)生矛盾起了沖突。
一時沖動,跟客人起沖突是最不理智的,因為不管哪方贏,哪方理虧,都會是理貨員吃虧,這就是基層工作人員的卑微。
懂得這個道理,這種較為愚笨的行為,秦諾自然而然地避了開來。
嘩啦啦!
這個想法還在心頭,秦諾就聽到了后方傳來動靜,一個貨架倒了,那是自己管理的貨架。
秦諾眉頭一皺,走了過去。
就見行道里,一只披頭散發(fā),全身濕漉漉的鬼,在趴在翻倒的貨架上,瘋狂地扒拉貨品。
那些原本被秦諾花費不少時間去排列的貨品,它手這么一扒,全部又得重新來過。
水鬼眼紅透放著血光,瘋狂地扒拉,像是癮君子一般瘋狂。
秦諾眼皮子狂跳。
這要是稍微有些血壓的人,真就直接飆升,當(dāng)場給氣的吐血了。
最終,水鬼找到了一塊鯡魚罐頭,撕開鐵皮蓋,拼命地往嘴里倒去。
動作過于大,濺的到處都是。
頓時,惡臭味也彌漫開來。
秦諾強忍著捏碎水鬼的沖動,面無表情地說道:“客人,買東西,翻一些貨品是正常行為,但你這個是不是過分了點?”
“我沒給錢嗎?”
“老子是賴賬,還是怎么了?翻了一些東西,你一個理貨的擺正回去,不是職責(zé)之內(nèi)的事?”
“少特么給我嚷嚷,老子心情差點,你的嘴已經(jīng)被撕爛了!”
水鬼的脾氣也很暴躁,將手里的鯡魚罐頭丟到一邊,踩著那些貨品,肆無忌憚地離開。
水鬼剛走,鬼娃娃就出現(xiàn)了。
它看著遍地的浪跡,似乎就等著這一刻,一邊怪笑,一邊說道:“五分鐘,把這里收拾干凈,不然記一次過,還有懲罰!”
秦諾皺眉問道:“全部責(zé)任在我身上?”
“那只水鬼,你沒看見?”
“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貨架亂了,理貨員規(guī)定時間內(nèi),沒有整理干凈,給予相應(yīng)懲罰!
說完,也不給秦諾說話的機會,扭頭就走了。
血眼鬼開口:“你點一下頭,我立馬幫你撕了這小鬼娃,再去撕了那水鬼!
“這兩個,遲早都會的,但不是現(xiàn)在,先把這里收拾了!
利用血眼鬼的能力,秦諾用右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五分鐘內(nèi)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將偌大的貨架擺正,所有散落的貨品,都原封不動,位置不變地全部擺放回了正位。
五分鐘一到,鬼娃娃準(zhǔn)時地出現(xiàn)。
手里提著鮮紅的刀,陰惻惻地從黑暗里現(xiàn)身,似乎是因為那小懲罰,而變得興奮不已。
然而,當(dāng)它看到整齊無比的貨架時,臉上的表情,卻是僵住了。
秦諾拍拍手,走過來,笑著問道:“這樣應(yīng)該沒問題了吧?”
鬼娃娃面部變得猙獰,臉上的幾條刀疤都因為這種猙獰,而在瘋狂蠕動,甚是嚇人。
它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又走了。
秦諾冷笑,繼續(xù)清掃著貨架。
對于學(xué)習(xí)能力強的人來說,短暫的時間,都足夠把職位內(nèi)的東西全部學(xué)會,并且嫻熟地展示出來。
一些客人徘徊在自己管理的貨架內(nèi),他便上前,與其交涉,找到所需的貨品。
一般的客人,只要自己的東西就滿足了,極少會刁難。
也很少像水鬼那樣暴躁地找自己要的東西。
一只渾身流淌著蠟油的鬼,進了店鋪內(nèi),所過之處,碰過的東西,都變得粘稠無比。
它也經(jīng)過了自己的行道,在地板上,留下一層泛黃的蠟油。
秦諾眉頭一皺。
那蠟鬼態(tài)度卻是水鬼截然相反,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臟,不該進這么干凈的地方!
“但是我餓,太餓了,所以才進來找吃的,對不起,對不起,不該把你們的地板弄臟的……”
對方都這樣說了,有氣也起不起來,只能嘆口氣表達無奈,默默拖干凈。
鬼娃娃說過,想要拖把,只能去儲存房拿,秦諾按照指引,很快到了儲存房。
敲了兩下門,沒動靜,秦諾就當(dāng)是里面沒人,或是默許了,推門而進。
房間不大,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還散發(fā)一種類似地溝水的惡臭,墻角里,一個佝僂的老婆婆,正坐在小板凳上,賣力搓著員工服。
在老奶奶身后,還背著一個小娃娃。
這原本是一個溫馨的畫面。
直到秦諾看到了老奶奶那背帶下的嬰兒,早就沒了血肉,變成了一副嬰兒骷髏。
并且,那些骷髏內(nèi),還有密密麻麻的蛆蟲在鉆動。
承受能力差勁的人,估計午飯又得白吃了。
因為老婆婆的動作,背帶里的嬰兒骷髏已經(jīng)散架,嘎啦嘎啦地作響。
老婆婆卻不在意,反而寵溺地笑了笑:“乖,等一下奶奶洗好了,就陪我的乖孫子玩,好不好?”
說著,拿起一件洗好的工作服,掛在窗邊。
一件件談不上干凈的員工服,排列在那里。
“老婆婆,我是這里的員工,想拿拖把用一下。”秦諾走過來,直接表面了來意。
老婆婆沒抬頭,平淡地說道:“陽臺那里晾著,用完后拿回來,我給你們洗,哎,希望不要太臟,我的身子骨都酸了……”
秦諾說了聲謝謝,便去了陽臺那里。
陽臺的防盜網(wǎng)上,晾著不少東西,其拖把最為吸人眼球。
說是吸引眼球,不如說是刺激人的眼球。
拖把一端,像是女人的頭顱,頭發(fā)糾纏在一起,滴答滴答流著水,拖把桿則像是被曬干的人類軀干,鮮紅無比。
人體拖把?!
看到這樣的拖把,秦諾又是一陣反胃和頭疼,不忍直視。
這家便利店清潔的工具,就沒有偏向人類正常一點的?
“心理作用!毖酃碚f道。
“你越害怕它是什么,它就變成什么。”
血眼鬼的話,讓秦諾頓時恍然,沉默一下,閉上雙眼,壓下心頭涌現(xiàn)驚悚畫面,然后努力抹去這些雜七雜的思想。
片刻,再睜開雙眼時,那驚悚的人體拖把,又變成了普通的拖把。
“還真行得通?”秦諾有些意外。
心理障礙消除了,秦諾毫無心理壓力地拿起拖把,就往屋內(nèi)走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外人眼里,他仍是抱著一具鮮紅的人體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