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元被宴祁安的態(tài)度氣到了。
雖然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生氣什么,但心疼的情緒倒淡了幾分。
她面無表情地用觸手控制少年的身體,將人扒干凈,翻面,撒上藥粉,然后結(jié)結(jié)實實捆上繃帶。
沒辦法,在小宴同志的夢魘之中她并沒有神力。
方才溫柔似水,硬凹出破碎堅韌小花的少年不笑了。
這個瘋子扒了他的衣服。
眼底卻沒有絲毫波瀾。
對于他的身體...
漠視到極致。
這本應(yīng)該是件好事,但少年仍舊覺得說不出的屈辱和煩悶從心臟里破土而出。
不知好歹的瘋子,將來一定要將她碎尸萬段。
背上傳來疼痛時,少年的眸子又沉了幾分。
他想起自己滿是疤痕的身體。
也是。
誰會對這樣丑陋的身體有任何欲望?
少女身上的甜味暈染在空氣中,無孔不入地將他包裹。
大腦昏昏沉沉。
很快在沉默中睡去。
-
宴祁安再睜眼時,正是深夜,到處都充斥著黑暗。
模糊的記憶如同潮水般回籠,逐漸清晰。
少女輕淺地呼吸聲很近很近。
氣息打在他的臉上,像是火焰灼燒,他猛地坐起。
“宴宴...”
黑暗中,少女含糊不清的聲音撞到了宴祁安的心底,心驚肉跳。
那樣的語氣。
親昵的依賴、被吵醒的不悅,撒嬌一般...
“嘩!”
一團光在兩人之間亮起,將床上這片天地照的燈火通明。
宴祁安看到了少女面無表情的臉。
“亂動什么。”
沒有親昵、沒有撒嬌。
冷冰冰的指責讓宴祁安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有那樣愚蠢的幻覺。
“姐姐,你...你...”少年柔順地低下頭,眼底閃爍著懵懂的無措,他欲言又止地表達著兩人同榻而眠的曖昧。
寧熹元根本不吃這一套,確定宴祁安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撕裂之后,她嗤笑了聲重新躺下。
“我這樣的美人愿意跟你睡同一張床,你就燒高香去吧。”
寧熹元說罷,閉眼就睡。
宴祁安咬牙,氣的嘴唇顫動。
真是自戀又自大的瘋子。
反駁的話到嘴邊,宴祁安又咽了回去。
他的力量只恢復了一點,不適合正面沖突。
更何況...
宴祁安隱晦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臉上。
漂亮的像是黑暗童話里的艷鬼,稍不注意就能將人拉入泥潭深淵。
光亮消失了。
宴祁安只能躺回去。
兩個人蓋了兩床被子,中間隔的距離還能再塞下一個人。
哪怕如此...
宴宴。
宴宴...
宴祁安閉上眼睛,這兩個字一遍遍在他的腦海中重復,像是一劑chun藥,蔓延百骸。
讓人燥熱不堪。
這個瘋子,該不會在他身上動了什么手腳?
-
醒來時,天光大亮,宴祁安躺在床上,歪頭望著窗外飄散的雪花,使勁兒皺眉。
他睡了。
睡著了。
兩次。
在一個古怪的陌生人身邊。
什么時候他的警惕性變的這么低了,這是致命的錯誤。
宴祁安起身。
留在這個陌生人身邊還是趁著現(xiàn)在離開,宴祁安心中竟然有了猶豫。
按照他的計劃,他遭到追殺,鹿城失守,現(xiàn)在宴停云恐怕正在皇都受罰,沒機會給他制造麻煩。
只要回到血影城...
宴祁安雙眼微瞇,感受到體內(nèi)流動的微弱魔氣。
纖細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順著他起身的力度,滑落到他的大腿根部。
“再睡會兒...宴宴...”
宴祁安垂眸,目光穿過少女的鎖骨,向更深處蔓延。
這次他聽得清楚。
只是...
在叫誰?
用這樣親昵的語氣。
無端起了點殺意。
少年旋即冷笑,將那只胳膊從自己的身上拿開。
翻身下床。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回到血影城。
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少女,他以后會找機會處理掉。
少年的手指拂過腿上包裹的繃帶,眼里是惡劣的譏諷。
一點點憐憫妄圖感化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
可笑。
-
客棧沒有一個人,少年飛速離開。
在雪地之中辨認出了方向,他朝著最近的傳送陣飛速而去。
沒有用任何魔氣和傳送符。
那會驚動那些追殺他的人。
只是一望無際的白色無端讓人心底發(fā)堵。
他就這樣走了。
她發(fā)現(xiàn)了之后...
宴祁安冷笑一聲,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陷囹圄,竟然還在想一個陌生人的反應(yīng)。
最近的是極目城。
不知走了多久。
宴祁安察覺到了不善的氣息,迅速戒備。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很快,數(shù)十個黑衣人堵在他的面前,各個蒙面,目露兇光。
“真幸運,竟讓我們兄弟遇見了。”
為首的人笑聲猖狂猙獰:“七殿下,失禮了。沒辦法,我們得拿你邀功!
“唰!”
匕首的寒光閃過,隊伍最后的兩個人已經(jīng)被少年手中的匕首無聲無息抹了脖子。
宴祁安手中溢出鮮血。
惡戰(zhàn)無法避免。
只能搶占先機。
這些人身上有羅剎城的氣息。
六皇子,宴云漪。
宴祁安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靚麗的身影。
華貴繁復的裙子如同綻開的鮮花漂亮芬芳。
優(yōu)雅精致如同人偶,也依舊會有充滿欲望的骯臟殺意。
魔尊的兒子們...
沒有純善之輩。
這注定是一場慘烈的戰(zhàn)爭,少年是唯一的勝利者。
手心的血痕不斷涌出新鮮的血液。
宴祁安的雙手還在顫抖,經(jīng)脈抽搐著像是被灼燒,撕扯著靈魂共同疼痛。
以血肉為代價的獻祭。
禁術(shù)而已。
只是這些人。
只是這幾次。
還死不了。
少年低頭,血色映入眼中,他踉蹌著跪坐在雪地之上。
又是橫七豎八地尸體。
他早就看習慣了。
宴祁安眼前發(fā)黑,卻忽地想起了黑衣人的話。
——“真幸運...”
還有其他人。
追殺他的人遠遠不止一波,他們分頭行動了。
那客棧呢?
他在客棧停留了那么久,既然能找到這里,那客棧...
少年忽地從雪地上站起來,踉蹌著往回奔跑。
心臟狂跳,竟生出了些許恐慌。
像是被本能驅(qū)使。
——
有人看過《臠仙》嗎,給我氣炸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