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元放下了環(huán)在胸前的雙手,站直了身子。
她扯著嘴角,勉強勾出一絲笑意。
哦。
殺氣。
李昌言是想殺了她嗎?
“來人,將朕的仙瓊露賞給國師大人!”
李昌言話音落下,就見一個太監(jiān)抱著一小罐酒從側邊走了出來。
停在寧熹元面前,恭恭敬敬,雙手奉上。
寧熹元:“......”
【里邊有南疆蠱蟲!】
【每當月圓之夜,就會噬骨鉆心的疼痛,唯有解藥可以壓制】
系統(tǒng)的聲音很急切。
但是急切完了之后,它覺得自己也挺神經(jīng)的。
宿主什么修為?
這區(qū)區(qū)人間的蠱毒,完全就是沒有一點兒作用。
如此倒是顯得它大驚小怪,很沒有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
寧熹元接過那壇酒,仰頭,看向高高在上的李昌言。
“這仙瓊露產(chǎn)自千里之外的大周,八百里加急,一路都冰凍著送回!
“價值千金,世上難得。”
“國師大人不嘗嘗嗎?這也是朕的一片心意!
李昌言的眼神變的銳利。
這樣一個強者,為自己所用,總要找些東西拿捏才行。
只要不造反。
他相信,他們之間還會合作很久的。
“好啊!
寧熹元笑,少女的聲音染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見她答應,那太監(jiān)又將酒壇子接過去,在側邊的小桌子上為寧熹元倒?jié)M了一杯。
“國師,請!
李昌言的眼神之中帶著逼迫。
好似寧熹元不喝,就會立刻采取強制措施。
他這殿外殿內(nèi)埋伏了許多絕世高手。
各個都是內(nèi)力深厚,心狠手辣之輩。
聽說這幾日...那個一直跟在寧熹元身邊的少年離開了京都。
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寧熹元接過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過程絲滑到有些超乎李昌言的意料。
他頓住了。
還沒來得及科普這個蠱毒,少女就已經(jīng)搶在他之前開口說話。
“如此瓊漿玉露,你也嘗嘗!彼Γ戳嗌狭俗雷由系木茐,朝著李昌言一步一步走去。
“國師!你放肆!”
說話毫無恭敬,如今態(tài)度更是刁蠻的令人發(fā)指!這是要做什么?
要以下犯上嗎!?
李昌言頓時坐直了身子,作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但是很快,他又完全放松下去。
房梁上,跳下了兩個黑衣人,身材魁梧,長得潦草,兇神惡煞。
一個手持巨劍,一個手持巨斧。
兩個人分站在李昌言的面前·,猶如兩座巨大的山。
而在這兩個人面前。
十五歲的少女顯得更加嬌小。
毫無攻擊力。
至少視覺上是這樣的。
“以下犯上?”寧熹元輕念這四個字,搖了搖頭,“沒有啊。”
皇帝算什么東西。
哪里來的以下犯上?
就在此時,大殿之外也有數(shù)十個黑衣人拿著武器,對寧熹元虎視眈眈。
這分明就是鴻門宴。
不,連宴會都算不上。
“國師,你只要肯盡心盡力為朕做事!
“朕不會虧待你的,朕會給你至高無上的地位!”
李昌言又露出溫和的笑容。
他的話剛剛說完,就少女動手。
給了那山一樣的巨人一人一掌。
兩個人直接就這樣完全倒飛出去了。
沒有絲毫抵抗的余地,就像兩塊破布,經(jīng)受不住任何重量。
李昌言:“......”
他沉默了。
沉默的同時,他起身就要跑,。
但已經(jīng)晚了。
少女纖細的手指已經(jīng)攥住了他的衣襟,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朝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少女實在是漂亮。
這樣近的距離,哪怕是如此嚴肅的氣氛,他竟也生出了一絲恍惚。
“好東西就要分享,你也嘗嘗如何?”
寧熹元再次重復,不等李昌言回答。
他已經(jīng)被人卸了下頜,大口大口的酒猛然從口中灌入,烈酒,讓他幾乎窒息。
然而最可怕的是,他知道這酒之中有蠱毒!
劇烈的疼痛和恐懼驅(qū)使著李昌言奮力反抗,但是效果甚微。
很快整整一壇酒都已經(jīng)見底。
李昌言喝了些。
但是許多都是兜頭蓋臉的淋了他一身。
門外,那些絕世高手們已經(jīng)沖了進來,可是李昌言在寧熹元的手中。
他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咳...咳咳咳!”
寧熹元松開了李昌言,后者捂著胸口咳的天昏地暗。
李昌言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狼狽過了。
任人欺辱,毫無還手之力。
殺意滔天,可沒等他咳嗽完,少女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解藥拿出來。”
很輕,沒幾個字。
李昌言卻不受控制地從懷里掏出了解藥。
手好像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手了!
“該死!”
李昌言一邊咒罵,一邊將藥丸遞給寧熹元。
他被人控制了,怎么會這樣?
寧熹元捏過那拇指大小的解藥,然后當著李昌言的面的一點點碾碎。
“你瘋了!”
李昌言目眥欲裂!
那可是唯一的解藥!
“你請我喝,我也請你喝酒!
“好了,扯平了。”
寧熹元語氣輕快,松開了手。
李昌言便立刻癱倒在椅子上,渾身發(fā)軟。
解藥...
還需要日夜兼程趕往南疆去!
寧熹元居高臨下地看著爛泥般的李昌言,微微擺動了手:“好自為之!
原以為數(shù)十年蟄伏,會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看來也就...平平無奇。
在寧熹元松開李昌言的瞬間,所有高手都已經(jīng)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東南西北,前后左右。
將人圍的水泄不通。
李昌言早已回過神來,他退到暗衛(wèi)身后,滿臉陰鷙。
已經(jīng)徹底撕開了偽裝。
“既然國師執(zhí)迷不悟,那朕——”
“只好送國師去縱享極樂!”
寧熹元環(huán)顧了一下四面八方的人,以及暗中涌動埋伏的暗衛(wèi)。
“就憑...”
少女的手指劃過一條弧線,旋即露出笑容:“就憑你們嗎?”
輕蔑完全不加掩飾,很容易激起人內(nèi)心的怒火。
李昌言咬牙切齒,冷笑:“何必故作輕松。”
“今日必定叫你插翅難逃!”
從此以后,暗月神教的主人是他。
天下是他的。
再不會讓虛無縹緲的東西騎在他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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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