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嬋忍不住后退一步。
明明這里有那么多官兵,明明她身后有那么多高手。
但她在那一瞬間...竟然還是怕了。
“祭司大人,夜色深沉,可隨我回滄州府。”
“我等必然盛情款待!
統(tǒng)領小心翼翼看著寧熹元。
這位大祭司的咄咄逼人他看得見。
他們效忠于帝國。
自然應該效忠于白蓮教。
可如今,陛下病重,正是動蕩之際。
暗月神教或許是下個國教也說不定呢?
早就聽聞暗月神教實力強盛,都是神仙轉世。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寧熹元頷首。
這種邀請,她不會拒絕。
總比住在荒郊野外強。
路過云嬋時,她露出友好的笑容:“神女——”
“期待下一次見面!
或許很快。
就在帝都。
寧熹元帶著身后兩個小跟班離開。
云嬋氣的臉色發(fā)白。
搖擺不定的墻頭草!
滄州竟然敢如此怠慢他們!憑什么覺得他們不能獲得下一任皇帝的認可,繼續(xù)維持國教的榮光!
村口,黑暗之中,有一輛樸素的馬車。
內(nèi)里奢靡華貴,香爐冒著絲絲縷縷的清香。
“倒是可惜,沒戳破云嬋與那逆賊的私情!”
“要我說,滄州軍來的太慢,應該問責。”
馬車內(nèi)一人疾言厲色,語氣中甚是不滿。
端坐在小桌前的男人,垂眸,含笑:“倒也不全是壞事!
“至少...我們多了個很厲害的祭司!
先前說話的人猛然愣住,旋即拱手,語氣之中不乏恭維:“主子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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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府早已經(jīng)安排妥當。
回廊穿插在郁郁蔥蔥之間,清池月影,假山翠竹,別有幾分滋味。
寧熹元卻沒有注意這些,她著急沐浴。
滄州府沒有溫泉,更別說像浮屠宗那樣的活水溫泉。
待到身上的血腥味徹底去除,她才從水里爬出來,換上干凈的寢衣。
不能使用靈氣,便連空間都不能使用。
這件寢衣還是離開臨仙城時,宴祁安硬生生塞進行李里的。
回到房間時,宴祁安已經(jīng)坐在床邊了。
因為等她,百無聊賴,甚至拿起了她看了一半的話本。
寧熹元推門進去的時候,少年的目光正落在手里的話本上,眉頭緊緊皺起,顯然對那上面的內(nèi)容產(chǎn)生了些許情緒。
話本上講的是仙門小師妹同魔尊的愛情故事。
蠢。
太蠢了。
那個下雨天給毛毛蟲遮雨的小師妹愚蠢。
那個動不動就要吃醋的魔尊更蠢。
誰會跟一條毛毛蟲爭風吃醋?!
寧熹元平日里就是在看這些亂七八糟,毫無邏輯可言的蠢東西嗎?
不過...
寧寧聰明。
倒是沒因為看了這些俗物而變蠢。
宴祁安猝不及防想到少女的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寧熹元看見宴祁安笑,心里咯噔一下。
小變態(tài)在想什么變態(tài)東西?
寧熹元腳步微頓,系統(tǒng)說話的聲音卻是絲毫沒有停頓。
它無視眼前的存在,正一本正經(jīng)地深入挖掘暗月神教,致力于為宿主量身打造裝逼方案。
“寧寧?”
宴祁安抬頭正對上少女的雙眼。
少女也正看著他,不知為何,似乎有些嫌棄。
“嗯!
寧熹元輕哼了聲,朝著床榻走去,特意繞開了宴祁安。
今日少年在人群中把殺人當作砍菜一樣的畫面她記憶猶新。
身上、臉上...甚至是難得扎起來的長發(fā)上,都濺上了血。
還挺惡心的。
哪怕現(xiàn)在宴祁安換了衣服,她仍然離的很遠。
半晌,她吸了口氣:“我睡軟榻!
沒有絲毫遮掩,將嫌棄兩個字明晃晃的寫在臉上。
宴祁安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是習慣笑的。
笑起來時,也并不是真的高興。
可哪怕如此,窺見寧熹元眼底的嫌棄時,他連偽裝都覺得困難。
今天見了血,殺了人,所以一直持續(xù)的愉悅心情在這一瞬間就分崩離析。
煩!
寧熹元轉身,可身后的人已經(jīng)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緊接著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從背后將她抱進懷里。
剎那間,緊繃的精神讓寧熹元下意識地動手。
可沒有血腥味。
少年身上是淡淡的甜,葡萄味的。
寧熹元抬起的手又放下,任由宴祁安蹭上來。
“發(fā)什么瘋?”寧熹元開口問道。
身后的人沒有回答,氣氛好似有些凝固。
于是,連喋喋不休的系統(tǒng)都閉嘴了。
系統(tǒng)有點兒恍惚。
它不滿宴祁安發(fā)瘋,讓宿主不再聽它的長篇大論。
但是在這種不不滿之中...它好像忘記了什么。
“寧寧你嫌棄我?”過了很久,身后的人才開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寧熹元一邊推開宴祁安一邊嘆息著坐在床邊,矢口否認:“沒有!
然后裹著被子就打算睡覺。
宴祁安:???
這還沒有!
他吹滅了蠟燭,睡覺時卻執(zhí)拗地將寧熹元摟進懷里。
“我也是為了寧寧。”
他不滿意。
他也算是保護在寧熹元面前。
她不喜歡血,所以人都是他殺的。
到頭來,小瘋子是一點兒良心都沒有。
聽了宴祁安的話,寧熹元嗤笑了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宴祁安:“......”
有點心虛。
好吧,他承認,他只是想殺人了。
但這也不能否認他確實替寧熹元料理了那些麻煩的人。
宴祁安煩躁。
突然想起剛才看過的話本。
他發(fā)現(xiàn)寧熹元竟然是比那話本中的小師妹還要忘恩負義、無理取鬧。
果然...
不是什么好東西,以后還是不要看了。
懷里的少女很香,他喜歡這個味道。
于是低頭,輕輕碰了碰少女的耳垂。
有些涼。
但...
他張口,輕輕咬住,心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燃燒。
躁動的氣息開始活躍。
然后無法控制的起了某些欲望。
“寧寧...”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過于沙啞,沾染著欲望。
他輕吻著少女的側臉,含糊不清:“寧寧當真是無理取鬧......”
話沒說完,腰上猛然一疼。
猝不及防被踹下了床。
緊接著,枕頭砸了下來,伴隨著少女煩躁的聲音。
她罵他。
——“有病!
————
晚安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