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元碰到巨大烏龜?shù)臅r候,大概知道了所謂的神獸究竟是什么。
無外乎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中間未知。
她碰到的就是玄武。
“來者何人?”
巨大的烏龜縮在殼里,連腦子都沒有露出來,只有幾根白色的胡須從龜殼里飄出。
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寧熹元:“有緣人!
玄武:“......”
沉默。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又在觸碰到肌膚的時候轉瞬消散。
少女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于是嘴角的笑容便愈發(fā)明媚。
對于眼前的玄武,寧熹元毫不在意。
這不是真正的神獸,甚至整個秘境都是為了考驗他們而專門制作的。
虛假的。
于是眼看著胡須飄動,那烏龜殼子又要說話,寧熹元下一句話已經(jīng)自動跟上。
“從來處來,到去處去!
少女的聲音很輕,但很快。
像是耐心耗到了極致。
玄武:“......”
玄武的沉默,代表的就是它背后長老的沉默。
校場之上,豎立著兩面巨大的鏡子。
秘境中的內容便在上邊顯現(xiàn)出來。
寧熹元的臉被整個放大,出現(xiàn)在鏡子之中。
玄武所代表的考驗,是誠實。
但凡回答者有一個字答錯,就將觸怒神獸。
玄武卡殼良久,開口再問:“你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
和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談理想未免太抽象了些。
但所有人都在好奇。
天才的理想。
寧熹元:“去死!
兩個字簡簡單單,完全沒給人鉆研學習的余地。
玄武再次卡殼。
它檢測不到面前的少女說謊,于是這就是真話。
等它再準備好問題的時候,少女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把誅神劍。
劍沒出鞘,少女用打狗棒法,一劍抽飛了玄武。
“我要碎片!
“神獸先生!
寧熹元的耐心告罄,所有無法死亡的問題都可以用暴力來解決。
玄武化作飛碟,在空中快速自由翱翔。
將意識與玄武相連的那位長老,已經(jīng)開始頭暈目眩了!
救命!
這人對神獸究竟有沒有點兒敬畏之心!
沒等烏龜殼在空中停止轉動,又再次被抽飛。
龜殼上火紅色的紋路,好像流動的液體般想,在視覺上有了噴濺的效果。
無敵…風火輪!
在空中轉呀~轉呀~轉。
三百八十度連接七百二十度。
最后,那位長老妥協(xié)了,將剩下九千九百九十道疑難題全部摒棄。
諸如“道侶和父母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誰!
“給你花不完的靈石,你還會選擇修煉嗎?”
“如何將五杯水分給六個長輩!
“如果修煉晉升和長老指派的任務沖突了,如何抉擇?”
“如何優(yōu)雅的表達憤怒!
“......”
這些一經(jīng)問世必然引起爭議的問題,終于在暴力的摧殘之下,胎死腹中。
神器碎片最終輕而易舉地落在了寧熹元手上。
整個校場一片沉默。
寧熹元...就這樣通過了考驗!
那個操縱著玄武的長老也太不負責了吧!
看臺之上,有人發(fā)出不滿的抗議。
人群中,有一白衣少年,戴著斗笠,遮蓋了所有面容。
此時面對鏡子中的境況,少年勾唇微笑。
少宗主果然是…
小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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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蓁遇到的,是一個端莊溫和的女人。
紅色的長發(fā)如海藻般柔軟,豐腴的身軀似是最溫暖的懷抱。
紅色的眼睛中,是溺死人的溫柔。
“蓁蓁…”
“你想贏嗎?”
“不想留在我們身邊嗎。”
曲蓁右手緊緊攥成拳頭,背在身后。
眼前的女人有七分像是她的母親。
想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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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熹元拿著玄武碎片返回的時候,五個祭臺之上寂寞的連鬼都沒有。
她站在巨大的玄武石像下,石柱之上的凹槽就是王八殼子。
還沒等她開口,縮小版玄武殼發(fā)出強烈的綠光。
“砰!”
巨大的吸力控制著寧熹元的手,猛然將碎片嵌入凹槽之中。
“轟隆!”
秘境開始顫動,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最先崩潰的是遠處的高山,化作綠色的粉末,點點揮灑。
遠遠望去,抽象但宏大,震撼。
秘境進入倒計時。
寧熹元的手緊緊吸附在碎片之上,無論如何也抽不出。
“……6”
【6】
系統(tǒng)和寧熹元同時發(fā)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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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崩塌的,還有另一邊秘境。
在林寒生九死一生,與玄武大戰(zhàn)八百回合最終身受重傷拿到碎片后。
他也被強制吸附在石柱之上。
只是,很快,柳凝和曲應天出現(xiàn)了。
甚至周盡。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除了寧瑾,他們幾乎湊齊了碎片!
每有一片碎片被收集,秘境都會更穩(wěn)定一分。
反觀寧熹元。
任世界天崩地裂,她在王八像面前獨自迎風孤獨。
兩邊的境況被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說誰更快了,在他們看來,寧熹元這邊最終能不能通過團隊考驗都是難題。
哪怕兩隊在這一時刻都是缺人狀態(tài)。
【嗯,怎么辦?】系統(tǒng)開始著急。
這一刻,它恨不得自己還是個打臉系統(tǒng)。
寧熹元皺眉。
她煩啊。
雪越下越大,她心底擠壓隱藏的那些戾氣全部翻涌著撕破寧靜的假象。
情緒…就在失控的邊緣。
“我…我來了!”
嘈雜的世界中,多了道鮮亮的顏色。
曲蓁高舉朱雀碎片,出現(xiàn)在祭臺邊緣。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發(fā)凌亂不堪。
但眼睛是亮的。
心情從未有一刻超越現(xiàn)在!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贏。
不是那些以愛之名的束縛。
曲應天可以。
她不可以。
那些表象的溺愛她其實早就看清楚了。
父母的疼愛不假。
可這樣的愛是牢籠。
他們要曲應天飛的更高,要曲應天去闖,要曲應天帶著月華宗走向更高的高度,所以要留下她。
留她守著月華宗。
她知道這是屬于她和曲應天的責任。
但…為什么不能反過來呢!
誰去闖,誰來守,應該是自己掙的!
朱雀的碎片被推進凹槽,閃爍著紅色光芒。
秘境坍塌的速度,在這一刻開始變得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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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把自己從被窩里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