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這話,那位白家主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陰鷙了幾分,轉(zhuǎn)瞬又笑容滿面。
“兩位都是我白家貴客,逢著過年,還是不要傷了和氣啊!卑准抑髭s忙勸道。
“可以!
墨望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但沒等白家主松一口氣,墨望那雖滿是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的視線便望了過來。
“既然他答不上來,那就換你來答,那個白元慕,與星君究竟有何關(guān)系?!”
“這……”白家主神情一滯,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嘆息,面露苦笑說道:“元慕不過一晚輩女流,連面見星君大人的資格都沒有,只在多年前遠(yuǎn)遠(yuǎn)見過一次星君尊容。墨長老這樣問,實(shí)在是讓在下為難!
墨望盯著白家主的眼睛,直把白家主看得心里發(fā)毛,微笑說道:“是嗎?”
白家主說道:“如果墨長老不信,我現(xiàn)在就喚來元慕,讓她親自給您解釋!
墨望自然不會讓他再把白元慕喊來,那沒什么意義,問來問去無非是讓人看了笑話。
“你該慶幸來的是我,而不是元道友!彼粗准抑髡f道。
他口中的元道友,自然就是青山劍鋒的長老元行道。
誰都知道元行道的性格跟姜御有些相似,或許下手沒有姜御狠,但脾性絕對比姜御還臭。
如果元行道面對眼下的情況,必然會表現(xiàn)得更強(qiáng)勢一些,不問出個結(jié)果誓不罷休。
但墨望不會,除去性格使然以外,也因?yàn)樗乐x周就在暗處。
既然謝周不告訴他,便意味著這件事影響極為重大,他又何必過勞費(fèi)心?
墨望冷哼一聲,深深地看了眼玄震子和白家主,拂袖離去。
他沒有坐回酒桌上,而是直接離開了宴席。
與他一起離開的,還有冉家的人,還有許多心向青山的修行者。
先前還座無虛席的晚宴,頃刻間空出了小半。
人們的熱情也被這場對峙澆滅了,不復(fù)先前觥籌交錯的場景,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原本會持續(xù)到午夜的酒宴,早早的就結(jié)束了。
玄震子含怒回到白家為其安排的客房里,白家主和白元慕被他叫到身前。
“說說吧!毙鹱影欀碱^說道。
他不傻,墨望既然敢問,一定是捕風(fēng)捉影知道了些什么。
白家主的裝傻瞞不過墨望,自然也沒有瞞得過他。
白家主幽幽地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他自然不好繼續(xù)裝傻。
但這事他又如何張的開口?
別說面前的人是玄震子,即使是玄虛子、玄云子,他都不敢吐露一個字來。
“不能說!卑准抑骺嘈φf道。
玄震子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眼神一瞬間冰冷下來。
白家主的神情更是為難,駝著背低著頭,看起來很是卑微。
“道長這是要逼我們父女的命嗎?”白元慕忽然開口,語氣不卑不亢。
玄震子眉頭皺得更深,說道:“我只是想問清事實(shí)!
白元慕語氣加重,認(rèn)真說道:“這便等于是要我們父女的命!
玄震子怔了下,心里一個咯噔。
要知道白家父女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周邊一帶也算是舉足輕重。
即便是紫霞和朝廷想要處置他們,都得先想好安置海云宗以及安撫白家的后手。
那么究竟是什么樣的隱秘,嚴(yán)重到只要開口,白家父女就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
玄震子的目光落在白元慕的臉上,隱約察覺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察覺。
最終他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沉聲問道:“既然如此,青山如何知曉?”
聽到這個問題,白元慕和白家主都沉默了,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里的凝重。
是啊,青山是如何知曉?
多少年來,他們將那個秘密示作比生命更重的東西。
無論對誰,無論在哪,他們都確認(rèn)沒有提起過關(guān)于那件事的一個字來。
那么,青山是如何知曉?
“如果這個秘密暴露了,會怎樣?”玄震子看著二人問道。
白元慕輕聲說道:“我會死!
白家主低下頭,跟著說道:“我以死謝罪,白家退隱江湖!
玄震子瞇了瞇眼睛,接著問道:“那師尊呢?我們會不會有麻煩?”
白家主沒有任何遲疑地說道:“麻煩一定會有,但在下不敢妄言最終的影響如何!
他判斷不了、也無法確認(rèn)如今的紫霞影響力究竟有多大,又是否能蓋過星君當(dāng)年的那些丑聞?
房間里陷入沉默。
油燈在不知何處而來的微風(fēng)中輕微晃動著,照在玄震子陰晴不定的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玄震子冷冷地說道:“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白元慕嘴巴微張,有些震驚地看著玄震子。
白家主更是驚駭至極,小聲問道:“您是想……”
“青山一共來了三個人,墨望和兩個觀道峰的弟子!
玄震子冷笑說道:“墨望常年與丹草為伍,匣中劍已鈍,不足為慮!”
“可是……這……”白家主結(jié)結(jié)巴巴,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哪怕他對墨望再感到惱火,都不敢動絲毫殺人的念頭。
境界不夠是其一,懼怕青山的報復(fù)是其二。
如果墨望死在海云宗,他就是有一萬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甚至不需要青山動手,只需要那些與墨望交好,得到過墨望丹草救治過的強(qiáng)者,就能讓白家倒退五十年。
屆時白元慕是肯定無法接管海云宗了,白家主大抵還是逃不過一個以死謝罪的結(jié)果。
“無妨!”
玄震子一揮手,說道:“謝周小兒殺我?guī)熜值軘?shù)人,這筆仇早就該報了。況且此次墨望當(dāng)眾辱我?guī)熥鹪谙,我就算殺了他,誰又敢多說什么?”
“如果青山有膽子尋仇,紫霞觀與觀星樓隨時候著!”
說完這句話,玄震子揮揮手,示意二人可以走了。
白家主和白元慕對視一眼,也沒有過多停留,惴惴不安地退了出去。
他們其實(shí)不支持玄震子的做法,畢竟就算玄震子愿意一肩挑之,白家也逃不開責(zé)任,說不得還會淪為幾家爭鋒的戰(zhàn)場。
但這種事情上,他們哪有插手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