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子、玄璣子和玄逸子去了哪?
他們沒能像謝周一樣輕易地走到最深處,而是被困在了通往陵墓宮殿的甬道里。
與謝周走過的甬道不同,這條甬道內(nèi)部絕對黑暗,不見半分光亮。
即使是玄虛子三人,都看不到周圍都有什么,但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抹濃郁的殺機。
也能聞到空氣里帶著潮濕和腐朽的味道,以及腳下的石路滿是苔蘚。
擦的一聲。
玄璣子掐起印訣,一道白光從他的掌心亮起,照亮漆黑無比的四周。
然而,這條甬道似乎有些詭異,任憑玄璣子的道法如何高超,這抹光亮都無法傳到更遠處,只能局限于他們周遭三尺。
往前望去,漆黑無比的甬道就好像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獵物上門的猛獸,恐怖而瘆人。
玄虛子的視線落在兩側(cè)的石壁上。
石壁上殘留著無數(shù)道詭異的刻痕,非常深刻,即使十多年過去,依然沒有磨滅。
玄虛子謹慎地將一縷神識落了上去,瞬間就被其中的恐怖氣息彈回。
玄璣子和玄逸子也在盯著石壁看,覺得眼睛有些刺痛,稍一瞇眼,竟生出了流淚的感覺。
忽然有一陣風從甬道深處吹來,地面上的苔蘚被掀起碎屑,也掀起了玄璣子的衣衫。
只聽刺啦一聲響,玄璣子的道袍上出現(xiàn)了一道筆直的裂口。
碎裂的衣角落到腳下,就好像落入了巖漿中一樣,不到一個呼吸就被侵蝕了個干凈。
“咒殺術(shù)。”
“黑巫毒。”
玄虛子和玄逸子先后說道。
前者說的是從甬道深處迸發(fā)出的殺機,后者說的是沉積在腳下的劇毒。
不談其它,僅憑這兩種手段,就足以抹殺九成一品之下的修行者。
化玄早已死去,此間無人看守,十多年過去,竟還有如此威能。
不愧是巫神教千年來的最強者。
但顯然,無論咒殺術(shù)還是黑巫毒,都不能給師兄弟三人帶來任何影響。
三人的境界太高,即使是最弱的玄逸子,都能夠從容應(yīng)對。
“走了!
玄虛子輕聲說道,當先向前走去,玄璣子和玄逸子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后。
隨著玄虛子一步踏出。
只是一步,甬道內(nèi)狂風驟疾,無數(shù)道殺機從黑暗中,從石壁中迸發(fā)而出。
兩刻鐘后。
玄虛子、玄璣子和玄逸子終于走完了整條甬道,站到了石門前面。
除去最初時玄璣子的衣袍被割下去一塊,他們沒有再受到任何傷害。
玄璣子和玄逸子的臉上都有些疲累的意味,顯然是連番的道法防守帶來的些許負荷。
只有玄虛子一如往常,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白巫的呼風術(shù),黑巫的咒殺術(shù)和毒術(shù),夢巫的攝魂術(shù)和通靈術(shù),還有蠱術(shù)和陣法……化玄所修所學真是深不可測!
玄逸子好生感慨地說道。
短短三百丈的甬道,卻足足困了他們師兄弟兩刻鐘的時間,期間各種巫術(shù)層出不窮,如果不是師兄照拂,好幾次他都差點著了道。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相信一個人能夠修行且精通這么多東西。
不對不對,他見過的。
自家的師尊和大師兄,還有謝掌門,都是如此,據(jù)說柳城主也是這樣的人。
玄逸子做不到,他覺得自己有些愚笨,學什么都慢,所以不敢學得太多,最后就只能跟著師尊和師兄學一些道法了。
玄璣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強歸強,卻也不過如此!
玄逸子摸了摸后腦,朝著師兄憨厚一笑,才不爭辯什么。
“化玄確實稱得上深不可測。”
玄虛子拂袖揮向身后,將追蹤而來的殺機清掃一空,說道:“我們要知道一點,十多年前,化玄在準備此間寶藏的時候,辰州尸亂還沒有發(fā)生,這是化玄為自己準備的陵墓,也是為巫神教準備的后手!
和謝周一樣,玄虛子幾人不難辨認出這條甬道是按照陵墓的規(guī)格打造,化玄將這一整座山變成了他自己的寢陵。
腳下這條甬道,甬道里的陣法與殺機,都是化玄提前準備。
那時化玄的成仙大計,也還在準備階段。
這意味著,那時候的化玄尚不曾破境,更沒有后來獨戰(zhàn)天下的強不可言。
那么按照書中記載,彼時的化玄應(yīng)該與此時的玄虛子境界仿佛,都在一品巔峰。
玄璣子微怔,頓時反應(yīng)過來。
一品巔峰時的化玄,就能隔著十多年的時空留下如此強大的印記。
如果是后來破境了的化玄呢?
難以揣度,但想來的是,恐怕他們今天很難走過這條甬道了。
好在沒有如果。
玄虛子站在石門面前,一道氣機將石門推開,說道:“準備進去了!
……
……
兩刻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謝周看遍整座寢陵,拿走所有該拿的東西。
他只有一個人,想要搬空這里至少需要來回幾十次,太不現(xiàn)實。
所以他沒有去動那些秘籍和丹方傳承,也沒有去動那些法器武器。
只是把最重要的三十顆寶丹,以及在最后一間石室里找到的一枚奇怪玉佩帶在了身上。
然后謝周便發(fā)現(xiàn)了一件尷尬的事實,眼前并沒有出去的路。
他進來時的甬道早隨著機關(guān)變換移轉(zhuǎn)到了別處,整座陵墓都找不到一扇通往外界的門。
難道要以蠻力破開嗎?
時間緊急,謝周沒有過多猶豫,憑著感覺找到一個薄弱的地方,紫氣東來斬落。
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在陵墓里回蕩,山石完好無損,就連劍斬的痕跡都沒有。
謝周不覺得意外,心想果然如此。
化玄為這座陵墓花費了無數(shù)心血,將巫神教的傳承也都搬了進來,又布下血脈大陣,如何能被輕易破壞?
并且謝周推測,化玄在破境后又加固過陵墓主體,將其與整座山脈都聯(lián)系到了一起,倘若不能找到特定的方法,直接選擇用蠻力破壞陵墓,就必須連帶著山脈主體一起破壞。
當年清宵真人就是用類似的方法,將黑市與涼州山脈連為一體,才確保黑市千年不滅。
蠻力是出不去了。
那該當如何?
思索間,謝周再次聽到機關(guān)轉(zhuǎn)動的聲音,以及山石的巨大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