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是一種情緒,往往難以自抑,可以有千萬種風貌與詮釋。
很可惜,如果喜歡得不到回應(yīng),所有的風貌與詮釋都將被賦予遺憾。
司徒行策說道:“姓呂那丫頭等了他十六年,可憐到頭只得是青春與情愛空付!
謝周不由地心生感慨,呂姨等了師父十六年,可羅護法和焦狀元不也一樣等了呂姨十多年?甚至可能更久,盡管愛而不得,但兩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心里的姑娘。
何人聽著他的話,不由地感慨道:“都是重情重義之人!
元宵不說話,雙手拖著下巴,看著謝周笑。
十六年,好長啊。
不過如果未來可以選擇,她愿意守候掌柜六十年。
瞧著少女望向謝周的眼神,司徒行策與何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心里嘆了口氣。
得,又是一樁遺憾。
“青山多有薄情之人!彼就叫胁呷滩蛔√鎱文m和元宵抱起了不平。
元宵心中一凜,青山……盡管少女心里早猜到了掌柜的身份,可真當聽到青山的名字時,她的心情依舊是那般復(fù)雜,她感到開心的同時也黯然傷感,或者是因為她只是個邊緣的小角色,而掌柜卻是她自幼幻想的云中人。
可她能有什么辦法呢。
她無數(shù)次向著夜空祈求命運的寬恕,可夜空從來不予她回應(yīng)。
世間有太多東西與自身的努力沒有任何關(guān)系,比如出身,比如生死,比如時間。
謝周攤了攤手,并不反駁。
他一直都覺得,元宵對自己的情感只是依賴,與情愛無關(guān)。
而且元宵才十四歲,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哪懂什么是喜歡。
等過些年,小姑娘長成大姑娘的時候,她自然就會想通這一切。
便在這時,胖管事羅瀚向眾人拱手示意,隨后走下了拍賣臺。
身后兩個侍女跟著向臺下欠身施禮,搬著置物桌去了幕后。
在客人們殷切激動的注視中,紅幕再次拉開,臺上站著一位姑娘。
不,不能說是姑娘,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臺上的女子已年近四十。
拍賣臺上的紅幕繡著瑤池仙境的盛景,畫中翩翩起舞的女仙,王座上淺斟低眉的金母娘娘,云霧繚繞的仙宮,金碧輝煌的穹頂……
都很美。
卻都不如臺上的女子美。
她一身紅妝,長裙拖地,略施粉黛,漆黑如瀑的長發(fā)盤在腦后,艷壓群芳之余卻又有著少女般的爛漫清純之感。
本該是徐娘半老的年紀,時間卻仿佛鐘愛有余,不忍心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轉(zhuǎn)眄流精,光潤玉顏。
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這樣的美人,哪有男人不喜歡。
所以羅護法和焦狀元見其便誤了終身,多寶樓上百護衛(wèi)管事示其為夢中情人。
便是謝周都愣了許久,看著臺上的美人,有些不敢相信她會是呂姨。
實在是與平日里那個一身深色常服、簡單扎成馬尾的颯爽模樣有太多的不同。
“如此美人,我見猶憐。”司徒行策說道:“你師父真是有病,放著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得獨身一輩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謝周終于有機會反駁,順便替師父開解道:“前輩不也是孑然一身?”
司徒行策笑了笑,沒說話。
何人說道:“叔父曾經(jīng)有過道侶的,只是嬸嬸已經(jīng)逝去!
司徒行策有些悵然和懷念地說道:“是我?guī)熋,已?jīng)離開好些年了!
謝周微怔,說道:“抱歉。”
司徒行策笑著擺了擺手,說道:“無妨,除去偶爾懷念,我早就看開了!
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但司徒行策并不是鉆牛角尖的人,更不是固執(zhí)的人,在摯愛離去的這些年里,他過得沒有任何不如意,美食美酒,偶爾留宿青樓,除去再無人值得他許下名分以外,日子沒什么不同。
只是,姜御又為何不肯接受呂墨蘭呢?
難道他心里也曾住過某個人?
沒有人知曉,卻是有不少人猜測,在那些專供城中貴女偷看的上不得臺面的演義小說里,不知有多少紅粉佳人、乃至柳玉、東方瑀、燕白發(fā)、司徒行策等等都當過姜御的伴侶。
雅間里的對話沒有繼續(xù)。
拍賣臺上,呂墨蘭環(huán)視眾人,眉眼含笑道:“諸位久等。”
“神丹現(xiàn)世,無論我等如何隱瞞,終究無法掩蓋神丹華彩!
“神丹名曰白霧,具體功效想必諸位都已知曉,但恕墨蘭在此多做言辭!
“此丹解百毒,治百病,奪天地造化,塑人體乾坤,乃是龍虎丹的絕對上位品。不僅對修行者有萬般益處,更是能疏通經(jīng)脈,讓那些不具備修行天賦的人化身英才,所以普通人亦可直接服用此丹,不用擔心為丹氣所害!
“不瞞諸位,白霧丹是由鬼醫(yī)嫡傳煉制,主材選用千年份的雪蓮花!
“是的,千年雪蓮花!
“出自東夷島,那顆自然孕育千年,后被陰陽寮的主人點化的式神!
呂墨蘭不緊不慢地介紹完白霧丹的來路,隨后向后招手,一個灰衣男子從幕后走來。
男子手中捧著一個玉盒。
掀開盒蓋,露出里面一枚白色的丹藥。
樓里的空氣仿佛凝結(jié)了一般。
絕美的呂墨蘭失去了光彩,所有人都把視線望向了盒子里白色的丹藥。
幕布再啟。
羅護法走到臺上。
羅護法手里握著一把闊刀,刀身長五尺有余,極其寬厚,刀柄可容兩手并握。
闊刀沒有入鞘,通身泛著藍黑色的光芒,肆意地釋放出暴戾的血氣,仿佛有殺氣在其表面幻化出紫色的瞳孔,令觀者不寒而栗。
境界稍低的修行者凝望刀身時,耳畔甚至會產(chǎn)生惡鬼哭嚎的幻聽聲。
此刀名為惡障,位列奇兵譜第二十九位,比先前拍賣的斷鋼刀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惡障刀曾是大羅教前任教主沈孝仁的佩刀,據(jù)說沈孝仁將其深埋于總壇、祭祀金母的祭壇下方長達二十多年,所有被祭祀之人的血氣和怨氣都有一部分流入其中,化為刀之血煞。
如此恐怖的一把刀,正好貼合羅護法的威名,羅護法十分豪爽地把它扛在肩頭,一手握著刀柄,一手叉著腰,站在拍賣臺一角,嘴角噙著笑意,望著前方一襲紅色宮裝的姑娘。
“刷刷刷刷”,冰冷的腳步聲響起,秦震、秦茂率領(lǐng)著十余名黑甲軍精銳也走了進來。
他們的態(tài)度很明顯,這是在為白霧丹保駕護航,心懷不軌者,殺!
“見過諸位!
手捧白霧丹的男子看著臺下眾人,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葛桂!
“家?guī)煛?br>
“張季舟!
……
……
ps:惡障刀描述參考了網(wǎng)易游戲永劫無間的闊刀皮膚“惡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