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搖著頭:“我快死了,我知道我快死了,我既不能跟你在一起,也沒有辦法看到你和別人幸?鞓罚@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辭憂,我以后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姜辭憂看著旁邊的儀器已經(jīng)紅燈閃亮,發(fā)出警報聲。
她心里焦慮的厲害:“夏靈,你別說了,你不會死的,你先活下去,我們的恩怨慢慢再清算!
夏靈猛咳,再次吐血。
可是姜辭憂被她緊緊的抓著手,她不敢用力,怕牽扯到她的傷口。
“沒有機會了,辭憂,我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了!
“看在我快要死掉的份上,無論我還做過什么,你都原諒我,好不好!
看著夏靈慘白的臉龐。
姜辭憂也終于繃不住,眼淚從瘋掉的掉落:“我原諒你,夏靈,無論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諒你,你放開我好不好,我給你去叫醫(yī)生!
夏靈像是猛的松了一口氣。
她的頭重重的陷在了松軟的枕頭里面。
她眼中的光仿佛在緩緩的熄滅,聲音也微弱了許多:“孩子……你幫我好好照顧他,無論以后你發(fā)現(xiàn)什么,不要討厭他,不要憎恨他,他是無辜的……我好后悔啊……”
“夏靈,你別說了,我答應(yīng)你,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好不好,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啊。”
夏靈緩緩的閉上眼睛,聲音也變得微不可聞:“辭憂,遇見你是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但是,遇見我卻是你的災(zāi)難,對不起……對不起啊……”
“我不想聽了,你先把身體養(yǎng)好,以后我們之間的事情,慢慢再說!
夏靈開始劇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吐著血。
枕頭一片鮮紅。
而當她再次倒下去的時候,也終于松開了抓著姜辭憂的手。
“辭憂,我想見見那個孩子……”
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
含糊的幾乎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但是姜辭憂卻很清楚。
被松開手的姜辭憂第一時間按了墻上的按鈴。
醫(yī)生和護士很快就到了。
檢查一番之后,發(fā)現(xiàn)情況壞到了極致。
夏靈已經(jīng)全身器官衰竭。
她的生命體征已經(jīng)極其微弱。
夏靈似乎又昏迷了過去。
醫(yī)生開始竭盡全力的再一次搶救。
姜辭憂從病房沖了出去。
嚴楓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勁。
空洞的眼神有了聚光。
他趴在搶救室的玻璃窗外面,死死的盯著里面。
里面是一片兵荒馬亂。
姜辭憂出來之后,直接去了新生兒科。
然后將孩子抱出來了。
一路上,她的眼淚不停的流。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流這么多眼淚。
或許,她心底知道夏靈是真的活不成了。
她突然想明白了。
夏靈剛剛說了那么多話,流了那樣多的眼淚。
看上去那樣鮮活,實際上不過是回光返照。
無論如何,她得看這個孩子一眼。
可是當姜辭憂抱著孩子趕到搶救室門口的時候。
門正好也開了。
嚴楓沖了上去:“夏靈,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也是一臉嚴肅,良久才說出一句話:“嚴先生,請節(jié)哀!
姜辭憂愣愣的站在原地。
孩子也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似得,哇的一聲突然哭了出來。
姜辭憂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灼穿。
硬生生的燒出一個洞。
她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難過。
她定定的站在原地。
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最后,她還是沖了進去。
所有的儀器都停止了運轉(zhuǎn)。
檢測心臟的儀器變成了一條直線。
一群護士站在旁邊,正在拆卸她身上的儀器,眾人也是面容嚴肅。
夏靈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只是那張臉,沒有半分的血色,像是一張白紙。
孩子還在姜辭憂的懷里哭。
姜辭憂走到床邊。
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在夏靈的旁邊。
然后開口:“夏靈,是你的孩子,你睜開眼睛看一眼,好不好?”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薄靳修也走了進來。
看著姜辭憂的模樣,他心里也痛的厲害。
但是卻并沒有上前打擾姜辭憂。
睡在夏靈旁邊的孩子,伸出了一個小胳膊。
最后觸碰到了夏靈的頭發(fā)。
竟然奇異的不哭了。
只是好奇的抓著夏靈的頭發(fā)。
“夏靈,我原諒你了,我真的原諒你了,只要你醒過來,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姜辭憂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那么難過。
明明也曾經(jīng)恨她恨的要命。
明明她做過那么多傷害她的事情。
明明她真的差點將她毀滅,拖入淤泥之中。
可是青春歲月的那些一起度過的時光,一起上過的課,一起躺在操場上看星星,一起偷偷曠課去明星的演唱會,一起被罰跑一萬米,一起在高考最枯燥焦慮的日子里彼此鼓勵,一起在考入同一個學(xué)校之后歡呼慶祝,一起暢想未來,說當一輩子的好朋友,老了以后住在同一個養(yǎng)老院。
她們都曾經(jīng)一起穿過青春歲月的花季和雨季。
此時此刻,姜辭憂想不到其他。
全是她們過去點點滴滴的美好。
姜辭憂不停的跟夏靈說話,說著以前的事情。
說著說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她希望夏靈能像剛剛一樣,當她回頭再看的時候,她已經(jīng)睜開眼睛。
但是再也不可能了。
夏靈靜靜的躺在那里,悄無聲息。
姜辭憂說了好一會兒,終于安靜了下來。
她坐在椅子上,拉住夏靈冰涼的手,聲音很低,帶著一絲哽咽:“夏靈,我想吃小魚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