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土地爺!土地爺?shù)哪X袋!土地爺?shù)氖帜_!”
跪在地上不停叩拜的村長,突然間察覺到了什么,一抬頭,瞳孔猛地收縮,像是看見了極其恐怖的景象。
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而顫抖,驚恐乃至癲狂地指著前方大喊,那伸出的手指都在不停地哆嗦。
“啪嗒啪嗒!”
只聽見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鳴聲之后竟然怪異地聚攏在一起,形成一股嘈雜而令人心悸的聲響。
我捂著雙耳,那聲音仿佛要穿透手掌直抵大腦,痛苦不堪。
抬頭一看,那洞口畸形的黑影竟瞬間崩塌,無數(shù)的碎石從洞內(nèi)如洪流般滾滾而出。
“不好!是石像!”我突然頓悟,心中一陣驚惶。
這六合八荒搞了半天,最終的目的跟我之前的幻覺一樣,為的就是讓我們打碎它的本體石像。
此刻,我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易法高!”張元見此情形,痛苦地捂著耳朵,朝著洞內(nèi)喊道。
可易法高飛身入洞后就像是沒了聲息,毫無回應。
“嗡~!”
“痛,好痛,頭好痛!”耳鳴聲幾乎讓我腦袋炸起,如無數(shù)鋼針扎刺大腦。
“呃。!”
身后的張君雅痛苦呻吟,表情扭曲,五官擠在一起,秀美的臉滿是痛苦之色,嬌軀傾斜,枕在我背上。
李儒湘雖未捂耳抱頭,卻也面露難色,秀眉緊蹙。
她指尖閃爍著一道小火苗,在我身上輕輕一點,頓時一股暖流流淌而過,這才讓我好受了一些。
緊接著,李儒湘在耳邊說道:“相公!那鬼東西其實并無殺招,不過是通過偏門之法擾亂我等,一同進去沖殺它即可!”
我重重地點點頭,牙關(guān)緊咬,與另一邊面色難看的張元對視了一眼。
那一瞬間,仿佛有默契的電流在我們之間傳遞,眾人都心領神會。
迎著強烈的耳鳴聲,那聲音如尖銳的鋼針不斷刺激著我們的神經(jīng),我們卻毫不退縮。
腳步堅定,身形如箭,朝著黑暗的洞穴中沖了進去。
黑暗仿佛一張大口,要將我們吞噬。
“小宋,等會兒!”分不清黃三的聲音在哪里響起,我只感覺身上一沉,似乎多了什么東西。
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便驟然陷入一片黑暗,那黑暗濃稠得如同墨汁,將一切光線吞噬。
耳鳴聲也瞬間消失不見,之前那窸窸窣窣的碎石聲也沒了,四周安靜得可怕。
這種安靜并非尋常寧靜,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仿佛世界被按了靜音鍵,讓人心里發(fā)毛。
“都在嗎?儒湘?”
我喊了一句,聲音在這黑暗中回蕩,可回應的只有我自己的聲音。
“怎么回事?”
我記得沖入洞穴時大伙都在身旁啊?
從腰間拿出熒光石,朝黑暗四周一點,本以為是柔和光芒,然而眼前卻是一道刺眼強光。
光芒瞬間填滿了視野,讓我的眼睛一陣刺痛,下意識地緊閉雙眼。
再度睜開眼,那強烈的光芒帶來的不適感逐漸消退。
映入眼簾是座村子,房屋依勢和湖畔錯落而建。
零零散散的婦女在湖邊洗衣,有說有笑,棒槌起落,濺起水花。
湖水在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倒映婦女忙碌滿足身影。
遠處青山連綿,與這寧靜景象相融。
這般景象只讓我覺得詭異,腦子里下意識冒出:“是幻覺!”
我靠在柵欄邊,看著四周的一切,既熟悉又模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腦子里一片空白,未等我有所行動,只聽見“嘎吱”一聲,身后的柵欄門被推開。
我猛然回頭,只見身處的農(nóng)院,走進了一個五六歲的女童。
她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蹦蹦跳跳,頭上羊角辮也一晃一晃。
女童低著頭,吮著糖葫蘆,抬起腳腳,繞過腳下的小菜田,朝我走了過來。
換作平時我會覺得這小女娃甚是可愛,但此時我只覺得驚悚詭異至極。
那女童的模樣,正是之前飄浮在吳家宅子的丫頭腦袋!
“你今兒不是要去山里給我抓吃的嗎?哼,你又騙人!我再也不理你了!迸僦∽欤瑲夤墓牡卣f道。
看著近在咫尺的六合八荒,我立即朝身后一摸,卻沒有摸到龍鱗匕首,而是一塊圓硬之物。
更加讓我錯愕的是,我一低下頭,自己穿著的衣服竟然是麻衣麻褲。
“喂!老鄭頭,這都一大把年紀了,就比我小兩年,都老骨頭了還要都山里打野味。俊
“不過也是,你老來得女,自然是寵著掌上明珠,是吧?”
院外的土路上有一個兩鬢花白的老者,伸著腦袋朝我喊著。
我慌亂地抬頭一看,是吳家村村長。
“呵呵,沒法子!蔽倚牟粚趯貞。
就這么我鬼使神差地背起一個麻袋,摸了摸女童的腦袋,便朝著外頭走了出去。
“老鄭頭,吃晌飯了嗎?”
“鄭伯伯,我爹的老寒腿又發(fā)作了,你晚點有時候能來我家瞧瞧嗎?”
“郎中,今兒要搓兩把不?老賴和吳木工也來,本來是叫吳大平的,不過他說他今兒生辰,要留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我記得你也會打吧?幫忙湊個數(shù)唄。”
“鄭爺爺,花花在家嗎?村口小胖邀我們?nèi)ネ孀矫圆,哈哈哈,上次花花當鬼抓了他們好幾次,小胖不服氣呢。?br>
走在村子里,路過的村民,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會跟我打招呼。
我簡單地一一跟他們回了幾句,便一路步入村尾的竹林之中。
深山老林,靜謐陰森。
我緊握弓弩,小心翼翼地前行。
突然,草叢一陣窸窣。
一只黃鼬竄出,身形敏捷,雙目透著詭異的光。
我心弦緊繃,箭在弦上,瞬間射出。
黃鼬一聲慘叫,倒地掙扎,周圍氣氛越發(fā)詭異。
我拎起奄奄一息的黃鼬:“又是黃皮子,我說怎么這段時間村里人養(yǎng)的雞都沒了呢……”
將黃鼬裝進麻袋,我喃喃自語:“還差只野兔……孩子好像愛吃!
這時,不遠處一只灰毛動物一閃而過。
“野兔!正好!”
我正準備拉起弓弩,卻突然一道凌厲的聲音從林子另一頭響起。
“妖孽!可算讓我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