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抱著各種不安,回到湖心庭院,便看見司天衛(wèi)們已經陸陸續(xù)續(xù)控制了大批村匪。
丁繼龍和戚文月見我走了出來,快步走來問道:“怎么樣?”
“都死了……”我實話實說道。
“什么?草!”丁繼龍甩臉輕聲罵了一句。
我無奈地雙手一攤:“我也沒辦法,他們說死就死,完全不帶猶豫的!
戚文月見狀,輕聲安慰道:“宋道友,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處理修行者的案件本就很難妥善,只是……”
戚文月瞪了丁繼龍一眼:“這家伙是怕寫報告,所以心里不爽!
原來是這樣啊……
我還以為丁繼龍這家伙怪我沒抓活的,要對我發(fā)脾氣呢。
丁繼龍煩躁地撓了撓頭,瞥了一眼我出來的方向:“來兩個人,隨我一起進去搬尸體!”
“是!”兩名手下立即應聲,跟隨著丁繼龍身后,走進那個院子。
“不是吧……”我看著他們這般舉動,無奈撇嘴道:“人死事銷,還要尸體作甚?”
戚文月微微一笑,神秘地說道:“死人有時候,也能比活人更有價值。”
這話聽得我一頭霧水,一具冰冷的尸體,能有什么價值?
黃三這會跑出來說道:“小宋啊,你這知識面還得學!”
他緩緩開口解釋道:“久聞司天衛(wèi),立門四大家中的司徒一家,滿門都為心靈術士!
“心靈術士是什么?”我不解道。
術士我倒知道,專門玩奇門遁甲之術的修士,轉陰陽,測吉兇等奇能。
雖然玄門修士也懂這般門道,但是術士乃是專攻此類,而非以修功法靈力和招式為主。
傳說宗師的術士可遠在萬里布局,殺人于無形。
術士與人交手前,都會給自己測一次吉兇,若是測出為“大吉”,那便十拿九穩(wěn)了。
可是……這心靈術士又是什么?
面對我不解,戚文月輕聲捂嘴笑了笑:“看來宋道友資質不錯!
“誒,我算聽出來了,戚隊你這是在損我。 蔽也粣偟。
戚文月薄唇憋著笑意,擺手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瞧宋道友這般見識應該剛入修行不久,卻已經是練氣境大圓滿了,哪怕是在資源富裕的名門和家族,都算是鳳毛麟角的天才!
她頓了頓再道:“心靈術士,其實就術士的一種變種,他們主修的是與靈溝通,能夠測謊,讀取、刪除記憶,甚至能夠改寫認知等,哪怕對象是死人,也可以讀取對方生前部分的記憶!
“當然,至于能讀到多少記憶碎片的畫面,也很考驗心靈術士的自身道行!
聽聞戚文月娓娓道來,我不禁驚嘆,這修行界的奇人異士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
現(xiàn)在的我,依舊還是用半個凡人的視角來看待修行界,頗有點井底之蛙了。
“三爺,剛才你說什么,立門四大家是什么?”
黃三:“立門四大家顧名思義,就是大漢王朝創(chuàng)立司天校尉,乃是由當時的皇室四大世家組成,司徒家乃心靈術士家族,掌情報審問,還有戚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只是……”
黃三頓了頓,那對小鼠眼猛地一怔,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滿臉歉意地看向戚文月。
戚文月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上,綻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哈哈,不礙事。”
她隨后緩緩說道:“戚家曾在多年前調查一個懸案,其中牽扯錯綜復雜,極為廣泛,以至于一夜之間戚家十三口慘遭滅門,唯獨年僅四歲的我僥幸生還。
“所以,很多人只要看見戚家刀,便能認出我是戚家的幸存者!
沒想到這般巾幗不讓須眉的戚文月,竟有著如此凄慘的童年。
“那你……”我一時失言,輾轉之間,未曾料到提及了她的傷心往事。
“沒事,我早就釋懷了,四歲的我懵懵懂懂,什么也不記得!
可看到她眼眸中悄然閃過的那一抹惆悵之色,我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這時,便瞧見院子內四具尸首陸陸續(xù)續(xù)抬了出來。
丁繼龍打量了尸體一番,氣呼呼地踢了呂慶兩腳道:“死了還給老子添亂……都運回去吧!讓司徒家那小姑娘瞧瞧,看看有沒有線索!
呂慶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半句怨言都沒有,就這么被幾個人抬走。
戚文月見狀,便朝我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快點上山吧!
我望著逐漸微亮的天空,這驚悚的一夜,還真是漫長,不知李儒湘跟山上那些高僧打得怎么了。
……
浩浩蕩蕩的隊伍,迎著黎明的曙光,快馬加鞭上了山。
呂家村還是那個呂家村,清晨,山上又蔓延薄薄的晨霧。
剛帶著他們走到山門處,便瞧見長長的階梯上,一大群光頭踉踉蹌蹌地跑了下來。
每個光頭的臉上無一不是驚恐萬分的,像是一大早撞邪了似的,一邊跑還一邊往回看。
“媽呀!這妖女太邪門了!”
“別看了!走吧!”
“剛才你瞧見了沒,圓凈師叔頭都開瓢了!”
遠遠便聽見他們嘴里不停嘟囔的話,我心中又驚又喜。
光頭們剛下了一半階梯,便瞧見我們二十多人的小隊如虎狼般氣勢洶洶地守在山門處。
他們的臉上瞬間無一不閃過驚愕之色,然而比起我們,身后的山上所帶來的恐懼更讓他們心顫,于是一咬牙,近百名和尚攥緊拳頭便如洪流般沖了下來。
丁繼龍大手一揮,他身后跟著的那隊人馬便如離弦之箭率先迎了上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山中便傳來陣陣凄厲嗷嚎,數(shù)道身軀如被霜打蔫了的枯草般抱頭痛哭倒在階梯上,密密麻麻滿滿一片。
“可以上去了。”其他人牢牢控制住這些鼻青臉腫的和尚,前來稟報道。
踏上山,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座正殿,原本莊重而輝煌的大殿,此刻卻滿是碎石與裂痕,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要坍塌一般。
望著這座找不到一塊完好之地的寺廟,我緩緩邁開步子走進正殿。
赫然發(fā)現(xiàn),正殿中央那昨夜還血光四溢、光芒攝人的佛像,如今竟然斷了半截身軀。
我此時覺得有些不妙,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二人,心想著:“儒湘,你可別殺瘋了。
畢竟跟著兩個官方之人,殺太猛可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