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灰,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走清晨霧中,摩肩接踵。
人們的身影在朦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如同一個個飄忽的幽靈。
擁擠的人群相互推搡著前進,嘈雜的人聲在霧氣中回蕩,卻又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給壓制住,變得沉悶而壓抑。
我張望著四周,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神情,似迷茫,似緊張,似興奮,似期待。
那蜿蜒的山路被人群擠滿,仿佛一條涌動著的黑色河流。
霧氣如輕紗般纏繞在人們身周,使得他們的輪廓都變得模糊不清,仿佛隨時會融入這霧氣之中消失不見。
遠處的景物也被這霧氣遮蔽得嚴嚴實實,我遙看這條山路,一直蔓延而上到遠處的龐大建筑物。
我猛地一怔,站在原地,掏出照片對比此刻的場景。
“這不正是男尸體內那張照片嗎?”
照片上的那條山路,以及建筑的方位,與我眼前所看的完全重疊,除了天色不對,其他基本一致。
原來,照片上的地方就是后山的上山路。
雖不知那人是如何繞開和祠堂的人來到這里,但可以肯定我的目標是正確的。
所有的答案,或許都能找寺廟找到。
走了一段,我突然間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止住了腳步。
只見這條小路只是相對較為狹小,勉強能容三四人并肩通過,與這條大山路不同,它彎彎曲曲地向前延伸著,在盡頭處形成了一個拐角,而拐角后面的景象卻完全無法看清。
呂安之原本走在前面,察覺到我沒跟上后便折了回來。
他隨著我的目光看去,說道:“往里面走下去,就是我說的紅色樹林!
我眉頭微蹙,心中的好奇與警惕交織:“那里沒有守衛(wèi)嗎?”
呂安之聳了聳肩,語氣輕松卻不失謹慎:“我也不清楚,按常理,那里或許會有寺廟或祠堂的守護者。我們最好別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還是先去寺廟探探風聲……宋小哥,等等!”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理會他說的話,于是徑直朝著幽徑而去。
當我轉過那個拐角,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瞬間印入眼簾。
那是一片如血般艷麗的樹林,一股陰風吹過,兩旁的紅樹抖擻起來,仿佛燃燒的火焰在跳動。
一棵棵高大的樹木整齊地矗立著,粗壯的樹干上滿是斑駁的紅色紋理,就像是流淌的鮮血凝固在了上面。
每一顆樹下的土很是奇怪,圍著四周的泥土呈深色,好似經(jīng)常被翻動過。
“竟跟李儒湘所說的毫無差別,難道這些樹,真的就是由活人培育出來的嗎?”
我喃喃自語著,癡癡地望著眼前這些被滋養(yǎng)成血紅之色的樹木。
那上面的紋路,此刻看上去無論怎么看都好似觸目驚心的人血,在那斑駁的樹干上蜿蜒流淌,仿佛是一道道猙獰的傷口,讓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悚與恐懼。
樹冠上茂密的枝葉呈現(xiàn)出一種深沉的猩紅,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好似無數(shù)冤魂在低語訴說。
陰沉的光線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形成一道道血色的光柱,將地面點綴得如同夢幻般迷離。
我抬頭看著兩旁,緩步沿著路走上去。
地上鋪滿了紅色的落葉,腳踩上去發(fā)出輕微的嘎吱聲。
霎時間,一股濃烈的煞氣撲面而來。
瞬間,我感覺體內靈氣開始暴動紊亂,如脫韁野馬般難以控制,氣血翻涌,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懼與煩躁。
“這是?”我不禁捂住胸口,低頭的同時注意到前方一顆血樹下方放置著一個麻袋。
我緩緩蹲下身子,仔細地瞧了瞧。
再抬起頭,朝著樹林里頭的深處望去,只見在不遠處赫然擺放著幾個手推車,一旁還放置著伐木工具。
我朝著樹林里頭深處看去,里面不遠處赫然有幾個手推車,一旁還有伐木工具。
我心中頓時生出一絲疑慮,然后起身,接著往深處走去。
后面是一片被砍伐得只剩下樹樁的血木,而地面上則整整齊齊地堆著不少血木。
“這不就是跟食人棺的一樣嘛……”我輕聲呢喃著,同時拿起一片血木放在手上仔細地打量著。
正在這時,一道清朗的男聲從我身后傳來。
“哥們,你哪來的?”
我心頭一緊,猛地回頭。
只見一個頂著光頭,長相清秀,與我年紀相仿的男人,表情錯愕地看著我。
他身上穿著灰色僧袍,衣服上還有好幾個補丁。
他佝僂著身子,后背正背著一捆血木。
“你是寺廟上的人?”我開口詢問道。
小和尚眉頭緊皺,一邊盯著我,一邊將背著的血木好生碼在木堆里。
他還粗略地點了點,像是把我當賊似的,以為我偷拿了什么東西。
清點完以后,他這才開口應我的話:“很顯然,我看起來,就是個和尚,哥們的眼睛……有眼疾?”
我尷尬地笑了笑:“呃……沒事……”
這小和尚說話怎么跟圓悟和尚不一樣,至少也得叫我一聲“施主”吧。
小和尚撓了撓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朝我擺了擺手道:“走吧走吧,要拜佛的話,出去左轉上山,看見個寺廟,里面有佛你拜,這兒啥都沒有,別看了!
說完,他拿起地上的掃帚,將地上的落葉掃成一堆。
看著他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我還以為他會很兇狠地呵斥我,沒想到如此好生好氣,語氣中雖有些不耐煩,但我這個行為其實跟闖祠堂差不多,發(fā)現(xiàn)生人卻沒有對付我的意思。
我對這個地方突然冒出的和尚,有了些許的興許。
于是乎,撿起一旁地下的另外一把掃帚,一邊幫他掃著落葉,一邊說道:
“小師父,你既然是寺廟里的弟子,難道是五大神僧的座下弟子?”
小和尚并沒有反感我這般自來熟,說道:“我現(xiàn)在資歷不夠,方丈說過幾年再賜我法號,現(xiàn)在嘛,就先給寺里打打雜唄!
“原來如此,小師父叫什么呀?也是呂家村的人?”
小和尚掃地的手停了下來,滿臉問號說道:“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奇怪?干嘛一直問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