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別枝皺眉。
周旋的力氣很大,她的胳膊被掐得很疼。
“我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堅持不選,還有一個是繼續(xù)選擇錯誤答案!
周旋愣了愣。
“可是不選的話會不會有什么后果,而錯誤的答案已經(jīng)選過了,還能再選嗎·······”
沈別枝搖頭,把胳膊從周旋手里解放出來。
“辦法我只想到了這兩個,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周旋猶豫了很久,最終選了一個a。
一個別人選過的,但已經(jīng)證明錯誤的答案。
果然,老師開口了。
“這個答案已經(jīng)選過了,你剛才沒有聽講嗎?”
她的電腦上又一次彈出來了選項,周旋又故意選擇了一個錯誤的選項。
可結(jié)果還是一樣,電腦上不斷地讓她重新選擇。
最終,周旋受不了。
“我不選了·····你不要再彈出來了 ······”
選項靜靜地躺在電腦屏幕,周旋遲遲沒有按下選項。
沈別枝也緊緊盯著。
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突然,周旋的釘釘課堂斷開了。
周旋低頭一看手機(jī)。
“沒電了······”
可下一秒,沈別枝的電腦上就顯示,周旋已經(jīng)選擇了。
是c,那個正確的選項。
沈別枝猛地看向周旋,其他人也和她一樣。
周旋似乎看見了極為可怕的東西,眼睛瞪得老大,血絲一根根充斥眼球,她張大了嘴,卻一絲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她看見了什么?
還是有人在掐她的脖子?
沈別枝忽然想起那個和她對話的鬼。
“沈別枝!把你那件咒物拿出來救人,救了她你也會得到積分,何況她一直都跟著你!
說話的是趙彥成。
沈別枝也有些慌亂,這樣的場景,不論看多少次,她都無法習(xí)以為常。
可是,他剛才說什么。
咒物?
她哪里來的咒物。
“我一共參加了三次電影,沒有一部是a級的,根本就沒有咒物……”
趙彥成走上前:“你有,一定是聞又川借給你的,是那個筆記本!”
沈別枝閉了閉眼睛。
他的懷疑她,一定是之前選項的時候問鬼被他看見了。
她把筆記本掏出來扔給他。
“你自己看是不是咒物。”
咒物出現(xiàn)在電影里是會扣積分,而且不能被搶奪,只能由擁有者自愿或者死亡才能轉(zhuǎn)移。
沈別枝沒時間和他扯皮,而是緊盯著周旋。
此時她的五官都流出了鮮血,全身都在顫抖。
沈別枝呼吸急促,心臟狂跳。
周旋一直是宿舍最仗義的一個人,對她也很好,進(jìn)入電影之后,她一直都跟著她的步伐。
可她自己都很難活下來,她該怎么救她?
趙彥成最終確定,筆記本不是咒物,把筆記本放到桌子上,他飛快地跑了。
既然沒有和鬼抗衡的咒物,留在這里的風(fēng)險就太大了。
沈別枝的腳下像是灌了鉛,死死盯著周旋。
“我們····要走嗎!
不只是趙彥成跑了,現(xiàn)在原地就剩下沈別枝和苗倫。
沈別枝閉了閉眼睛。
“不!”
沈別枝猛地拿起旁邊的椅子,朝周旋前面空地上砸去。
“砰!”
可……凳子并沒有碰到實體。
她猜錯了。
鬼并不在周旋前面。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周旋已經(jīng)沒了呼吸,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快速走到周旋身邊,拿過她的手機(jī),在她定格的驚恐表情中,轉(zhuǎn)身快速奔跑。
電量是關(guān)鍵。
一旦沒有電,而老師提問選項,就會自動回答正確的選項而死。
跑了很久,沈別枝渾身沒了力氣,天空正巧下起了雨。
她抬頭,這里離學(xué)校的破洞已經(jīng)很近了,舊教室完全黑著。
雨水打在她的臉頰,冰冰涼涼。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了淚。
這是第一次,熟悉的人死在她面前,和之前的陌生人不同。
苗倫抬手替她遮了遮頭上的雨。
“苗倫,我其實誰都救不了········你跟著我,也許也會像她一樣死去!
“我聽你的,要是死了,我也認(rèn)。”
他從小就習(xí)慣服從命令,不管是殺人還是救人,他幾乎不懂思考。
在戰(zhàn)亂充斥暴力的第三世界國家,他被作為殺手訓(xùn)練,不懂情感,不懂后退,如果不進(jìn)入這里,他的結(jié)局無非是死在某次刺殺或者火拼。
而這一次不一樣了,他可以選擇自己的大腦。
而他的選擇就是沈別枝。
沒有什么理由,他只是憑自己的直覺。
沈別枝喘著氣,等體力恢復(fù)了一些才往回走。
今晚必須回去。
課堂還沒結(jié)束,她手機(jī)今晚的電量應(yīng)該能撐到結(jié)束。
沈別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進(jìn)了房間。
她快速地打開手機(jī)的網(wǎng),連接到電腦上,釘釘課堂繼續(xù)。
“周朝歷經(jīng)800年,還有一個有趣的傳聞,說周文王拜訪姜子牙·······”
課堂風(fēng)平浪靜,應(yīng)該是周旋死后沒有再提新的問題。
她這才有空閑看周旋的方向。
之前還痛苦掙扎地周旋,此時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
她往后縮了縮,因為她的眼睛一直沒閉上,此時正朝著她的方向。
驚恐帶著恨意。
苗倫似乎有些疑惑:‘‘你害怕?’’
沈別枝點了點頭。
她應(yīng)該更堅強(qiáng),如果不能適應(yīng)死人,不能接受熟悉的人死去,不斷地愧疚下,她也許會崩潰。
沈別枝咬著下唇,忽然起身,拿起周旋床上的毯子蓋在她身上。
“我盡力了,怨不得我!
沈別枝轉(zhuǎn)頭,把視線和注意力重新投入釘釘課堂。
苗倫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
最后一段時間有驚無險地過了,點了課尾的簽到,沈別枝關(guān)上電腦。
“我要去休息了,尸體······算了,等明天他們回來了再說吧!
苗倫:“尸體、交給我,你先、回屋。”
沈別枝點點頭,回了房間。
睡到柔軟的被子里,沈別枝閉上眼,很快就陷入沉睡。
半夢半醒的時候,有一雙手在她身上搗亂,沈別枝下意識地拍了幾下,手消停了一會,又繼續(xù)開始。
忍無可忍,沈別枝睜開眼睛。
看不見的手,正把一本熟悉的小筆記本往她的口袋里塞,因為是側(cè)躺著睡的,口袋正好被壓在下面。
“你煩不煩!”
無形地拿著筆記本的手,似乎瑟縮了一下,有些委屈和傷心地把筆記本攤開。
在上面寫道:‘我錯了,你別生氣。’
沈別枝拿過筆記本,飛快寫道:‘殺了周旋的是你嗎?’
鬼隔了許久才寫道:‘不知道啊······’
這個不知道就很靈性。
沈別枝不想再和他說話,扣上筆記本,轉(zhuǎn)身睡了。
“不許吵我。”
身后被子塌陷了一塊,應(yīng)該是鬼,沈別枝疲憊得沒空理他。
別看現(xiàn)在這么無辜又慫,殺人的時候毫不留情,就算是她也一樣,它已經(jīng)是第二次想坑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