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加爾!
她就是用找加爾的理由才坐在這里,但加爾竟然自己回來了。
不過,沈別枝終于松了一口氣。
厲鬼回來了,她的安全性直線升高。
可加爾一步步地靠近,沈別枝卻感覺到了不對勁,加爾的神情怎么這么僵硬……
沈別枝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其他人也一樣,因為他們都從加爾爺爺?shù)目谥兄懒,加爾已?jīng)死了的消息。
可現(xiàn)在人卻突然又出現(xiàn)了。
那現(xiàn)在來的人是誰?
沈別枝比他們知道得更多一些,加爾是被厲鬼附身的人,厲鬼的表情不是這樣。
很快,加爾走得越來越近,一切如常,他甚至給他們打了招呼。
“爺爺,爸媽,我回來了。”
他似乎完全不記得沈別枝了,用陌生的眼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和家人說話。
沈別枝知道,他絕對不是厲鬼,甚至比起鬼,他更像加爾爺爺口中真正的加爾。
但一個被鬼附身過的人,還有可能活下來嗎?
沈別枝依舊謹(jǐn)慎地看著他。
這種死去的人,卻又活著回來的場景,讓她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之前的朱顯他們。
加爾,會不會就是這個鬼過來了。
可他身體里的厲鬼又去哪里了?
這次的厲鬼,已經(jīng)消失得太久了。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加爾忽然坐了下來,而座位就在她旁邊。
沈別枝也終于看清了,加爾的背后。
全身的寒毛頓時豎了起來。
加爾果然是鬼!
它竟然被整整齊齊地切開,后面是血淋淋的割面,人體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她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見。
加爾竟然只有一半!
它被人橫著切了一半,來這里的恰好是前面的一半,也就是說,它現(xiàn)在就和一個二維的人一樣。
加爾對旁邊的爺爺說話,后腦勺是對著她的。
沈別枝坐得離它最近,所以看得最清楚,大腦里面的結(jié)構(gòu)她看得清清楚楚。
沈別枝挪動身體遠(yuǎn)離加爾,并且手心抓緊咒物。
咒物還能用最后一次,她不想把這次機(jī)會用在這里,因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約克來之后,才是最兇險的時候。
沈別枝緊緊盯著約克的動作。
忽然,不知道怎么了,約克猛地向后倒過來,沈別枝身體本能的順勢往后一仰,堪堪躲過了和它的身體接觸。
要不是她之前故意往后退,這次一定就和它碰上了。
沈別枝立即有了預(yù)感,鬼想碰到她,為什么?
她甚至來不及想這些,立即站了起來,和加爾拉開了距離。
“你是誰?”
加爾卻慢慢地坐正了身體,表情茫然,很平常道:“抱歉,我剛才不小心被風(fēng)吹倒了,我不是故意的。”
加爾朝著她說話的時候,它的后半部分也徹底暴露在加爾一家人面前,他們驚恐地瞪大眼睛,有人甚至馬上要尖叫出來,卻被加爾爺爺一眼瞪了回去。
加爾,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加爾,溫柔懂事,是他們最滿意的后輩,從小就知道體諒別人。
可現(xiàn)在竟然變成了這樣。
加爾死的時候,會不會很痛苦……
沈別枝皺著眉。
竟然還在演,但她一時間也不敢戳破它,畢竟演戲總比兇相畢露的好。
就是不知道它的殺人規(guī)則是什么。
但八成和朱顯身上的鬼是一個,都是偽裝成人來靠近她。
這個鬼有很多的分身,危險至極。
冷靜下來,仔細(xì)一想,沈別枝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
當(dāng)初朱顯三番四次的,是要替她抱著沈雨聲,也就是說它想接觸沈雨聲。
這次,鬼猝不及防地往后倒,它也是想接觸她。
難道,這只鬼是用接觸才能附身的嗎?
沈別枝心里已經(jīng)有了這種猜測,更加謹(jǐn)慎地往后退了幾步。
然后她在鬼看不到的角度,對其他人說:不要讓它碰到。
山木和巴也緊跟在她身邊。
沈別枝卻不著痕跡地離他們都有了些距離。
這里的鬼不止一個,而且極其擅長隱藏,她必須對所有人都保持戒備。
沈別枝回想了一下,這一路上,她從來沒有碰過山木和巴也。
沈別枝打算,接下來也不會碰他們。
鬼接下來,又開始試圖接觸人。
“爺爺,我的腦子很疼,你能不能替我摸摸后面怎么了……”
加爾爺爺看著這樣的加爾,整個人都像是蒼老了幾歲,但他的眼神還是決絕。
“不能!
加爾又看向山木:“你是誰,為什么要來我的家里?你別動,我來看看你。”
說著,他站起來,徑直朝著山木走去。
山木不斷地后退,然后看向沈別枝。
加爾現(xiàn)在就是個二維生物,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山木當(dāng)然不會被它輕易碰到,但這樣不斷地躲避也很不方便。
沈別枝當(dāng)機(jī)立斷:“試試看,能不能用東西把他困住!
山木點點頭,他一邊輕松地躲著加爾的接近,一邊觀察著院子里有什么東西可以利用。
沈別枝也在看著。
終于,她看到不遠(yuǎn)處的水缸,水缸的上面蓋了一個寬厚的長木板。
沈別枝對山木道:“你后面有個水缸,上面的木板能用!
加爾還在不斷緊逼。
“你是誰!你為什么在這里,這是我家!你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鬼似乎有一套自己碰人的邏輯,只有邏輯成立,它才能觸碰。
此刻,山木就落進(jìn)了鬼的邏輯里。
山木是外人,它在自己家發(fā)現(xiàn)了外人,自然需要把這個外人驅(qū)趕出去,甚至是動用武力。
沈別枝也想過,為什么加爾沒有選擇驅(qū)趕她,難道是已經(jīng)失敗過一次,所以選擇她身邊的人下手?
沈別枝看著山木,此時的加爾還是背對她,她只能看到整齊的切口。
沈別枝不禁想,另一半去了哪里?
不過,她很快就沒時間想了,山木的動作很快,身手也很迅速。
沒多久就退到了水缸旁邊,單手就抓起了木板,然后飛速來到鬼的后面,揮動木板一下子就把切片鬼揮進(jìn)了水缸里。
水缸的水頓時變得血紅,鬼進(jìn)去的聲音都幾乎沒有聲音,但沈別枝看得清楚,鬼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接著,山木立即把木板重新壓在水缸上面,里面?zhèn)鱽砉砑ち业膾暝,可惜它只有一半,力氣根本比不過殺手山木。
她旁邊的加爾爺爺也動了,他走到旁邊,搬出來一個大石頭,壓在了水缸上面。
這下,鬼徹底無法出來了。
沈別枝剛覺得暫時安全了,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們是不是有一會沒有說話了。
“快,繼續(xù)說話!”
眾人立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開始說一些廢話。
沈別枝呼出一口氣,把剛才手心捏著的咒物放回口袋里。
這東西畢竟還是很危險,要是不小心露出來了,她的第三次機(jī)會就沒了,而且, 還有詛咒復(fù)蘇的風(fēng)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