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洋知道,最關(guān)鍵的時候來了,劉國力能否有機會提拔,就看自己下面的回答了,斟酌了一下,張海洋道:“是這樣的,之前我在報社的時候,有個同事報道過曲風縣的事情,了解不少的關(guān)于這方面的東西,您也知道,我們記者很多時候都把這種事當做茶余飯后的笑料,那個同事說的清楚,劉國力在省里面的時候得罪了人,所以才被下放到曲風縣這個窮地方,又被壓了這么多年。”
陸青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微微笑了起來,看樣子這個劉國力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不過齊國泰能夠舉薦他,說明這個曲風縣的縣長,倒也是個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人,之所以之前一直都保持沉默,恐怕也是因為知道沒有人愿意為這個事情出頭吧。
看著張海洋離開自己的辦公室,陸青云撥通了段譽的電話:“段書記,有個事情跟你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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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候,陸青云接到了肖子涵的電話。
“大市長,今天晚上請我吃飯怎么樣?”肖子涵依舊是那么活潑可愛,仿佛永遠充滿了活力一樣。
陸青云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她說道:“你不是在省城么?怎么又跑到仁慶市來了!
肖子涵嘿嘿一笑道:“臺里面有任務(wù),雨珊我們幾個來仁慶采訪了。”
提到唐雨珊的名字,陸青云微微一滯,耳邊就響起肖子涵的聲音道:“喂,你沒那么小氣吧?人家雨珊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陸青云知道,肖子涵是在為自己拒絕唐雨珊的事情而感到不滿,苦笑了一下,他搖搖頭,握著話筒道:“要不然你跟她替我道個歉,我今天就不過去了,不然……”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肖子涵就截口道:“我不說,要說你自己說!
還沒等陸青云反應(yīng)過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話筒那邊響起:“你今天還是過來一下吧,我有事跟你說!
陸青云聽到這個聲音頓時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電話那邊的人自然是唐雨珊,只聽到她壓低了聲音道:“是重要的事情,有人想要算計你。”
陸青云臉色一變,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在哪兒,我現(xiàn)在過去!
四個小時之后,陸青云一臉陰沉的從仁慶市一家酒店里出來,踏上車就對等在車里的張海洋說道:“走吧,回家。”
張海洋無意間看到,陸青云的包里面似乎裝著什么東西。
第二天上午,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陸市長會臉色那么陰沉了。
2009年1月9日,G省電視臺一檔新聞綜合類欄目曝出一則新聞,仁慶市人民政府市長陸青云,在視察教育局的過程當中,被人發(fā)現(xiàn)抽著價值超過兩千元一條的藍鳥閣香煙,而且經(jīng)過記者調(diào)查,這位市長大人身上穿的衣服,全都是國際名牌,價值大多在數(shù)萬元之上。
這條新聞一出,整個仁慶市乃至G省一片嘩然,新聞迅速通過網(wǎng)絡(luò)傳播,被國內(nèi)各大媒體轉(zhuǎn)載,一時間,富翁市長的名號不脛而走。
如果僅僅是這么一條新聞報道,還沒有什么,但是隨后G省省紀委和仁慶市紀委都接到了匿名舉報信,舉報的人正是市委副書記、市長陸青云,本來這種捕風捉影的舉報信并不會被重視,尤其還是那種藏頭露尾的匿名舉報信,但是在如今這個敏感的時候忽然有人舉報陸青云,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就引起了各方面的重視。
省紀委書記陸青云手里面拿著那封舉報信,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來,這個事情很明顯是有人要算計陸青云,別人不知道,自己跟陸青云在H省也曾經(jīng)共事過,隱約就曾經(jīng)聽說過,這個小家伙背景不簡單,后來從韓定邦書記那里更是得知,他妻子出身林家,現(xiàn)在在國外正做著大生意,估計所謂的天價煙和衣服也是這么來的。
看了看上面的舉報信,陸默冷笑了一聲,剛要打電話給陸青云,卻驀然皺起了眉頭。
“這個事情有點意思啊!标懩X海中緩緩的勾勒出一個大致的脈絡(luò)來,從電視臺的報道,再到這個舉報信,看樣子,有人是想要給陸青云找點麻煩。
再一次拿起舉報信,陸默仔細的看了看,上面舉報的有那么幾項內(nèi)容,一是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從這信中可以看出,舉報者對陸青云的情況應(yīng)該很了解,或者說,是用了一番心思的。主要根據(jù)就是陸青云平時出手十分大方,吃穿用度都是貴重的物品,抽煙是幾千塊一條的極品,身上穿著的也都是上萬塊的衣服,甚至于在仁慶市還購買了一棟大房子,用于他和兩個養(yǎng)女居住,而實際上,他的工資水平根本就不能夠支持他這么奢侈的生活。第二,陸青云利用職權(quán)以權(quán)謀私,肆意干涉干部任命,大肆使用提拔自己的親信干部。第三是亂搞男女關(guān)系,家里面有一個名為養(yǎng)女,實際上是情人的女人存在。
平心而論,陸默對于這些所謂的舉報內(nèi)容根本就不相信,陸青云又不是缺錢的那種人,這么多年走到現(xiàn)在,人家要是真有這些問題,韓書記和黃副總理怎么可能大力提拔他呢?再說了,陸青云能走到現(xiàn)在,后面站著林林總總十幾個幫助過他的大佬,難不成這些大佬們都看花了眼睛,被這個年輕人給蒙蔽了?
不過既然有人想要演猴戲,那陸默不介意看看到底什么人會跳出來,雖然在G省團系的力量并不算強,但是有自己在,他倒是要看看,有誰會那么不怕死。
拿起電話,陸默撥通了仁慶市紀委書記朱允文的號碼:“允文啊,你們?nèi)蕬c市是怎么回事,舉報信都寄到了省紀委了!
朱允文是陸默的人,是他到了G省就任省紀委書記之后一手提拔起來的,這一次能夠到仁慶市任職,坐上副廳級的位置也全靠了陸默的幫助,所以他的腦袋上可以說是明晃晃的頂著一個陸字,聽到自己的老領(lǐng)導(dǎo)這么問,朱允文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沉聲道:“我也收到了舉報信,書記,看來這里面有問題啊!
陸默沉聲道:“允文同志,我們紀委的工作準則是不放過一個違法亂紀的害群之馬,但是,我們也不能冤枉任何一個清白的同志。尤其是對待陸青云同志這樣的高級干部,你們的調(diào)查一定要細致認真!
放下電話之后,陸默又撥通了省委書記吳質(zhì)的電話。
“老陸,有什么事情嗎?我這才剛從京城回來!眳琴|(zhì)隱隱猜到陸默這個電話的用意,可還是故作糊涂的問道。
陸默心中一聲冷笑,他才不會相信吳質(zhì)不知道現(xiàn)在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呢,不過他也沒心思揭穿吳質(zhì)的這種小把戲,沉穩(wěn)的說道:“吳書記,我有一個事情要向您匯報。”
吳質(zhì)點點頭:“那好,你來我的辦公室吧!
放下電話,陸默很快就來到了省委書記吳質(zhì)的辦公室,跟吳質(zhì)客氣的寒暄了一番之后,吳質(zhì)對陸默問道:“老陸,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我匯報,到底是什么事情?”
陸默伸手把自己收到的舉報信拿了出來,放在吳質(zhì)的辦公桌上道:“吳書記,就是這個東西!
吳質(zhì)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拿起舉報信看了起來,就在他看舉報信的時候,陸默緩緩的把這封舉報信的內(nèi)容向吳質(zhì)介紹了一番。
一直到陸默介紹完情況,吳質(zhì)都沒有表態(tài),許久之后才緩緩說道:“老陸,我看這個事情沒什么必要,陸青云同志的情況你我都很清楚,就憑他們家的那位林董事長的財富,他現(xiàn)在的吃穿用度就算不上豪華,那個新聞報道,我看也是別有用心。再說了,這封舉報信是匿名舉報的,沒根沒據(jù)的,怎么能夠定性?”
陸默的眉頭一皺,心道你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不是匿名舉報的就可以定性了?
他態(tài)度堅決的說道:“正是因為匿名舉報,這就更應(yīng)該還我們的同志一個公道,長期讓人這樣中傷下去,我們的同志還如何開展工作了,我的想法是省里面派出一個工作組到仁慶市去認真調(diào)查一下這些內(nèi)容!
陸默心里面跟明鏡一樣,吳質(zhì)對于陸青云肯定是十分不滿的,尤其是陸青云現(xiàn)在在仁慶市跟黃占軍針鋒相對爭執(zhí)不下,仁慶市的事情他也聽朱允文跟自己匯報過,現(xiàn)在黃占軍和陸青云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兩個人誰都沒辦法奈何的了對方,而這種情況隨著葉飛的調(diào)走恐怕要發(fā)生改變,這個時候陸青云出了這種事情,恐怕吳質(zhì)是更樂于看到陸青云被謠言所擊垮的。
看到陸默如此堅持,吳質(zhì)只好說道:“那好吧,就由你們紀委組織一個調(diào)查組深入到仁慶市去進行調(diào)查,一定要把情況搞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但是也不能放過壞人。”
陸默露出一個笑容:“書記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