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白喜貴之前是在清潭縣縣政府工作?”陸青云滿臉驚訝的看著喬致庸,詫異的問道。
喬致庸聽到陸青云的問話點點頭:“是的,陸市長,白喜貴在調(diào)任清潭縣國家儲備糧庫主任之前,是我們清潭縣的副縣長,當(dāng)時任縣長的,就是羅定一同志!
若有所思的點頭,陸青云心中驀然間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白喜貴潛逃和羅定一被殺之間,原本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可是隨著喬致庸的這番話,陸青云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解開了一個很奇怪的謎團。
“白喜貴真的對你那么說的?”陸青云看著喬致庸,不解的問道:“如果他要是死了,就是羅定一殺的?”
喬致庸苦笑了一下,點頭道:“是的,白喜貴跟我雖然多年沒有往來,不過他的聲音我還是認得的,而且他也說的很清楚,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那肯定是羅定一書記叫人殺的!
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陸青云有些奇怪,為什么白喜貴會對喬致庸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說,羅定一跟白喜貴之間,有什么秘密嗎?居然認定自己如果死了,肯定是羅定一下的手。更讓陸青云覺得有些諷刺的是,白喜貴到底有什么下場自己不知道,可是自己卻親眼看到了羅定一被人槍殺后的場面,那高大的身體橫亙在床上,滿臉詫異的眼神似乎都在預(yù)示著,羅定一對于自己的死亡也感覺很意外。
“有意思,白喜貴以為自己會死在羅定一的手里面,殊不知,羅定一已經(jīng)死了。”
陸青云心里面暗暗的想到這里,臉上的表情不變,看著喬致庸道:“這個事情我知道了,你不要對別人說起,清潭縣的工作現(xiàn)在處于一個十分困難的時期,作為縣政府的最高領(lǐng)導(dǎo),同時也是縣委副書記,你要負起責(zé)任來,主持大局,明白嗎?”
喬致庸一怔,隨即忙不迭的點頭:“陸市長您放心吧,我一定保證清潭縣內(nèi)的大局穩(wěn)定。”
他之所以這么高興,不外乎是陸青云剛剛話里面已經(jīng)流露出讓自己主持清潭縣工作的意思了,在這個時候主持縣內(nèi)的工作,就很有希望在未來成為清潭縣的縣委書記,畢竟群龍不可一日無首,清潭縣縣委書記羅定一身死,上面必然會任命新的縣委書記,而自己這個縣長原本就是第一候選人,這個時候如果有陸青云這個市長的支持,那喬致庸相信,自己的把握就更大一些。這也是他為什么要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親自來市里面拜見陸青云,把白喜貴和羅定一之間的關(guān)系告訴陸青云的原因之一,想要跟市長大人同坐一條船,最起碼自己也得奉上投名狀才行。
送走了喬致庸,陸青云坐在辦公室內(nèi)開始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現(xiàn)在清潭縣的這一系列事情,似乎背后有一條很長很長的線,或者是,整個事情現(xiàn)在看來總是讓人覺得有點突兀,就好像原本要摸到事情的真相,卻忽然被人掐斷了線一樣。
苦笑著搖了搖頭,陸青云覺得自己有些多疑了,或者說,自己最近想的有些太多了。
陸青云坐在那里,翻了翻辦公桌上的報紙,每天張海洋都會把仁慶日報,人民日報和省報這些陸青云關(guān)心的報紙整理出來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面,畢竟身為一個官員,了解這些東西是應(yīng)該做的功課。
翻起一張仁慶日報看了看,陸青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上面赫然用極大的篇幅報道著清潭縣最近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從王定輝履歷造假事件到清潭縣國家儲備糧庫失火事件,一樁樁一件件目標(biāo)直指市委的某些領(lǐng)導(dǎo)不作為。
啪的一聲把報紙拍在桌子上,陸青云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個宣傳部長王慶飛在搞什么?現(xiàn)在這個時候媒體的風(fēng)向是很重要的,仁慶市本地的媒體居然做出這樣的報道,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拆臺么?
抓起手中的電話,陸青云撥通了市委宣傳部部長王慶飛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王慶飛笑著說道:“陸市長,有什么事嗎?”
陸青云開門見山的說道:“王部長,有個事情我想問問你,你看了今天的仁慶日報嗎?”
王慶飛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陸青云平靜的說道:“宣傳工作歷來是我們黨和政府十分重視的,我們提倡新聞自由,保障言論自由,但是,我們也不會姑息允許一些別有用心,企圖抹黑政府的言論!
說完,陸青云斷然掛斷了電話,轉(zhuǎn)手撥通了市委書記黃占軍的電話。
“黃書記,我是陸青云啊,有個事情想要跟您匯報一下。”陸青云平靜的說道。
黃占軍先是一愣,隨即笑著說道:“好啊,正好我有空,市長過來吧,我等著你。”
來到黃占軍的辦公室,黃占軍居然在門口等著陸青云,看到陸青云過來伸出手笑道:“有什么事電話里面說就好了,何必要跑這一趟呢?”
陸青云一邊跟黃占軍握手一邊笑道:“還是當(dāng)面說比較好,打擾書記了!
“客氣了,客氣了!秉S占軍笑著說道,轉(zhuǎn)身對秘書吩咐道:“有人來的話讓他們等著,我跟市長有事要談!
兩個人來到辦公室坐下,陸青云拿出一張報紙遞給黃占軍道:“書記,你先看看這份報紙吧!
黃占軍微微一愣,接過報紙就看了起來,不一會兒臉色就漸漸的嚴肅起來,半晌之后把報紙放下,這才表情陰沉的說道:“太過分了!”
陸青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抽著煙,他相信黃占軍是個聰明人,自然不需要自己說的太多就會明白這份報紙的意義所在,可以說,因為兩個人是一起到仁慶市上任的,雖然是市長和市委書記的競爭關(guān)系,但是兩個人都很清楚,在自己完全掌握住仁慶市的局勢把對方壓制住之前,兩人之間是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的,或者說,在如今仁慶市狀況頻發(fā),被省委關(guān)注的時候,仁慶市需要的是團結(jié)穩(wěn)定的班子,而不是一個內(nèi)斗互相扯后腿的班子。
但是,今天的這份仁慶日報卻等于是在陸青云和黃占軍的臉上狠狠抽了一個耳光,如果按照這個報紙上面所寫的內(nèi)容去理解,很有可能理解成為兩個人作為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lǐng)導(dǎo),完全沒有負起責(zé)任來,這才造成了現(xiàn)在的嚴重后果。
“市長,宣傳工作不能放松啊!秉S占軍看了一眼陸青云,意味深長的說道。
陸青云點點頭:“是啊,輿論工作處在意識形態(tài)前沿,對社會精神生活和人們思想意識有著重大影響,做好新聞宣傳工作,關(guān)系黨和國家工作全局,關(guān)系改革和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大局,關(guān)系國家長治久安。這一點我們一定要注意。”
黃占軍聞言看了一眼陸青云,慢慢的說道:“我覺得,宣傳部近些年來在輿論引導(dǎo)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績,也積累了不少經(jīng)驗,但是在有的問題上也出現(xiàn)過一些引導(dǎo)不力,甚至導(dǎo)向錯誤的情況。例如,在一些問題上,由于缺乏政治意識和大局意識,缺乏對輿論的把握和調(diào)控能力而導(dǎo)致輿論引導(dǎo)出現(xiàn)偏差與失誤。再比如,某些重大突發(fā)事件發(fā)生,需要及時進行有效引導(dǎo)時,由于缺乏對輿論傳播規(guī)律的正確認識,反應(yīng)遲鈍、貽誤時機而導(dǎo)致出現(xiàn)偏差與失誤,等等。這些問題都需要首先從提高對輿論引導(dǎo)意義的認識上來解決。認識問題解決了,還要解決方法問題!
微微的笑了笑,陸青云道:“書記的指示很正確,我也是這么考慮的。”
“市長的想法不錯,宣傳部的工作最近很成問題,我看是不是調(diào)整一下?”黃占軍眼神一亮,對陸青云緩緩說道。
陸青云明白他的意思,看樣子是想要動市委宣傳部長王慶飛,畢竟宣傳部長王慶飛是個墻頭草,黃占軍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趁著這個機會把王慶飛拿下,換上自己的人。
不過陸青云卻并不想這樣,王慶飛的身后也有人的,陸青云最起碼就從李逸風(fēng)給自己的那份資料上面看得出,王慶飛跟省委宣傳部那邊肯定有關(guān)系,否則怎么可能從省委宣傳部的一名處長調(diào)任仁慶市的市委宣傳部長呢?如果說這里面沒有幕后推手,打死陸青云都不相信,而且陸青云也覺得,這篇仁慶日報的報道來的實在是有些突然,似乎是有心人想要渾水摸魚啊。
想到這個,陸青云淡淡的一笑,對黃占軍說道:“書記,我看就算了吧,最近我們?nèi)蕬c市的事情太多了,錯綜復(fù)雜,千頭萬緒啊,市政府那邊我都快忙不過來了,我看還是等等吧,過段時間穩(wěn)定穩(wěn)定再議,現(xiàn)在的首要目標(biāo),是咱們要盡快給省委一個交代,您說呢?”
黃占軍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陸青云的意思,他是在告誡自己,仁慶市現(xiàn)在的亂子已經(jīng)夠多了,省委正密切關(guān)注著仁慶市,要是這個時候再鬧出班子不合的消息,對于仁慶市的打擊是顯而易見的,同樣也會讓省委對自己心生不滿。
笑了笑,黃占軍點點頭道:“好吧,那就聽市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