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空間還算大,里面居然還有一個浴缸,浴缸里居然是滿滿的熱水,上方還冒著騰騰霧氣。
霍釗把禹喬拎到馬桶蓋上,讓禹喬坐在那,然后又陰沉著臉往禹喬懷里塞東西。
“拿好。沐浴露、洗發(fā)水、護發(fā)素、洗面奶……洗臉巾放在這,浴巾在這,這個毛巾是擦頭發(fā)的。”霍釗緊繃著臉,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耐煩的情緒,“你身上的破衣服直接扔掉!干凈的衣服放在架子上了,洗完自己拿!”
他說完又瞅禹喬眼神發(fā)愣,一臉不在狀態(tài)的神情更氣了:“聽明白了嗎?我不想重復第二遍!”
他的聲線低沉陰冷,說的話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大有禹喬搖頭就把禹喬嘎了的意味在。
要做一個快樂的小廢物,首先臉皮就要厚,還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禹喬對霍釗的威脅視若無睹,一臉坦然:“哪個毛巾是拿來擦頭發(fā)的?”
渾身臟兮兮的女孩聲音卻異常動聽,如玉石撞擊,清亮悅耳。
霍釗雖被話語的內容給氣到額角一抽,但臉色卻因為那嗓音,不自覺地緩和了很多:“藍色那條是擦頭發(fā)的,米白色的用來洗澡,粉色的用來洗臉!
禹喬記下了,點了點頭:“好,你走吧!”
一點也不客氣。
有一種理所應當?shù)母杏X。
霍釗被她的厚臉皮震驚到了。
禹喬想了想,覺得自己實在不該那樣,太不禮貌了。于是,她揚起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謝謝阿爸!”
霍釗不是綁定了“好爸爸”系統(tǒng)么,叫一句“阿爸”不過分吧!
“閉嘴!我可沒你這么大的女兒!”霍釗再一次被禹喬的無恥給震驚到,惱羞成怒地叫道,紅色的眼睛因為怒火顯得更加鮮紅。
禹喬絲毫都不懷疑,要是沒有系統(tǒng),霍釗都能把她給活生生掐死。
霍釗壓抑怒火,眼眸森然地瞪了禹喬一眼,轉身就摔門離開,門被他摔得哐當作響。
禹喬等他走后,反鎖好了衛(wèi)生間的門,快速將身上臭哄哄的衣服脫下,直接鉆進浴缸里,浴缸的水溫很合適,舒服得讓禹喬雙眼微瞇,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霍釗還在房間里,正準備出門抓幾個有異能的喪尸,就聽見浴室里飄來女生歡快的歌聲——
“爸爸,爸爸,爸爸,好爸爸,好爸爸,我有一個好爸爸……”
“做起飯來鏘鐺鐺……”
霍釗的臉又黑了一度。
好好好,很好很好。
看來他被綁定這所謂的“好爸爸”系統(tǒng)跟里面洗澡那女的脫不了干系!
霍釗氣極反笑,磨了磨森白的牙齒。
她禹喬最好祈禱這什么“好爸爸”系統(tǒng)一直在,不然她就完了。
禹喬舒舒服服地洗了個快樂的熱水澡,只是她上個世界被綠梅等人照顧慣了,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倒騰自己的時候花費點時間;翎摓樗齻浜玫囊路且惶仔〈a的灰色運動服,但他把運動服放在最高的架子上,禹喬拿得有些吃力。
而且禹喬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
霍釗的確足夠心細,還知道要拿護發(fā)素和洗面奶,但他忽略了一個事情——他沒有為禹喬準備貼身衣服。
因此,等霍釗都殺完喪尸回來了,禹喬都還沒出來。
霍釗皺眉,敲了敲浴室的門:“死里面了?”
里面沒有任何反應。
霍釗嗤笑,覺得自己瞎操心,要真死里面倒還好,也省得他動手。
他正想著,就聽見浴室門內傳來“咔嚓”一聲。
門一打開,一股濕潤的霧氣撲面而來,霍釗于這朦朦朧朧的霧氣中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當那張沾染了水霧的臉微微上仰時,霍釗的大腦忽然變得空白。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離他遠去,他忘記了前世的恨意與不甘,忘記被系統(tǒng)愚弄的惱怒,他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了眼前之人。
眼前人如夢似幻,像是這水霧中盛放的水蓮,清絕無雙。
她濕漉漉的長發(fā)被毛巾包了起來,只露出了黝黑的鬢角。有幾顆細小的水珠順著鬢角滑下,有一顆滑過了帶著紅暈的臉頰,滑過了那比白瓷還要柔潤細膩的肌膚,順著小巧的下巴,滑過修長如天鵝般的脖頸,落在了那鎖骨窩里。
霍釗只覺得自己喉嚨發(fā)干,頓時都忘了怎么呼吸,不自覺地將身板挺直,耳根也染上了薄薄的紅暈。
“怎么了?”禹喬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堵在浴室門口,出口問了一句。
似乎被禹喬嚇到了,霍釗頭猛地往后仰,身子又后退了半步。
禹喬:???
他后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她也沒那么嚇人吧!
禹喬忍不住發(fā)問:“你怎么了?”
這時禹喬的鬢角又滑下了一顆小水珠,滑落到了她又長又卷的睫毛上。禹喬有些不適地眨了眨眼,晶瑩剔透的水珠被揉碎,睫毛下的一雙眼眸似乎也揉進了濕漉漉的霧氣。
霍釗突然就有種口干舌燥的感覺。
他清了清喉嚨,視線移開,看向禹喬身后,發(fā)現(xiàn)里面的確沒有別人了,才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禹喬?”
盡管理智告訴他,眼前的人就是禹喬,但他的語氣中還是透露出了一絲不確定。
畢竟誰能想到之前灰頭土臉的臟女孩居然長這副模樣。
霍釗出身好,也見過不少長相不錯的異性,但美成禹喬這副模樣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他有些不敢看她,強行把自己視線移到她身后,只敢用余光偷偷看她。
喪尸沒有心跳,但他此刻卻好像聽見了如擂鼓般的砰砰心跳聲。
禹喬只覺得霍釗一直看她身后這個行為讓她有點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要起出來了。
她忍不住往自己身后看了幾眼,卻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我是禹喬。≡趺戳藛?”
“沒事!
沒事?
沒事干嘛一直盯著她身后看?
沒事干嘛還堵在浴室門口不讓她出去。
禹喬撇嘴,心里暗暗想著。
但對待飯票上,她還是有點耐心的:“那能不能讓我出去一下?”
霍釗像是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堵了門口一樣,側開身子,讓出了路來。
霍釗太高了,剛剛禹喬一直仰頭看著,總覺得她的脖子都要酸掉。
于是,她立馬收回了目光,從霍釗身邊經(jīng)過。
他們之間的距離在經(jīng)過的那一霎那變得極近,霍釗甚至能嗅到禹喬身上散發(fā)的淡淡水蜜桃的香氣。
水蜜桃味的沐浴露。
霍釗的睫毛發(fā)顫,呼吸一緊,耳邊那雜亂的心跳聲驀然停止。
九個小時前進行了身體清潔的他,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洗一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