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上一次見面沒有什么差別,依舊西裝革履、矜貴自持。
加上這一次,總共就見了三次。
在這三次見面中,他身上的裝扮幾乎沒有發(fā)生任何改變。
要不是禹喬知道他的身份,她都要懷疑時鐸是不是只有這一套衣服。
原先混亂的后臺里不知不覺中多出了便衣保鏢,其他不相干人員也都消失不見。
見著他來,裴青檀等人也都收斂了表情,均點頭致敬:“見過殿下。”
裴青檀在出演時的確有在臺下看見王儲時鐸,但卻沒有想到他會跟著時莘一起到后臺。
可惜了,要是聞長澤也在,這局面就好玩多了。
想起政治局面變化,裴青檀嘴角斜勾,笑著走近,語氣親近:“沒想到兩位殿下居然會來,這應(yīng)該是王儲第一次參加學校開放日吧!”
他們四人因為顯赫家世,與時鐸也算是熟人。
席源在站在一旁:“很高興見到您,王儲殿下!
他還努力對著時莘擠出一個笑臉來,繼續(xù)干巴巴地說道:“也很高興見到您,公主殿下!
時莘含笑點頭:“倒是很久沒有看見你們了。小源性格似乎比以前開朗了。兩位在舞臺上的表演很不錯!
“至于小鐸,”她瞧了眼默不作聲的時鐸,笑聲中帶著幾分促狹,“是我特意把他喊來的,沾沾你們這些同齡人的朝氣!
時鐸則眼眸半垂,輕嗯了一聲,將手中拿著花遞給了禹喬。
他眼神只是輕輕從禹喬身上一瞥,隨后似乎又毫無興趣般地收回:“演出成功!
裴青檀在時鐸遞花的那一瞬間,眼神就有所變化,但見時鐸依舊冷淡的神情,心中的懷疑倒是消散了些。
這位還真是傲慢到連那張神顏都不放在心里。
也是,時鐸這人向來如此。
沒有誕生新情敵就好。
裴青檀也不想在這自討沒趣,對著時莘笑著點了點頭,就退到了一旁。
禹喬看向時鐸遞來的花。
這是一束淡橘色的朱麗葉玫瑰,配上了綠葉和幾束藍星花。簡單的牛皮紙卻越發(fā)襯托出了玫瑰的典雅貴氣,自帶了一層復(fù)古油畫般的濾鏡。
這是給她的?
“喬喬,喜歡嗎?”一旁的時莘也穿著一席黑裙,輕拍了拍禹喬的手背,語氣溫柔,“是媽媽親手給你扎的!
原來是時莘送的,只是讓時鐸拿著,發(fā)揮一下所謂的紳士風度。
“喜歡。”禹喬伸手去接,對著時莘笑道,“很漂亮!
傳說中“三百萬英鎊的玫瑰”,名字總是讓禹喬想起了《羅密歐與朱麗葉》。
她在接花時去看時莘了,倒是一不小心觸碰到了時鐸的手。
他的手指很冰冷,像是剛從冰柜里走出來一樣。
禹喬下意識地往他手上去看,只看見他的指甲被修剪成了干凈的圓弧形,同膚色一樣透著一股蒼白。
他很快就收回了手,禹喬也沒有一直盯著看,轉(zhuǎn)而去與時莘說話:“我今天在舞臺上穿的裙子漂不漂亮?”
禹喬剛換下服裝,身上也是穿著簡單的寬松白裙。發(fā)髻被拆下,彩色的頭發(fā)如波浪一樣披散下來。
“很好看!睍r莘笑著贊美,手卻摸向了禹喬脖頸上的淺紅色印記,倒是說出了和席源一樣的話,“但很辛苦吧。又穿裙撐,還要穿束腰!
“偶然穿一次罷了,”禹喬沒有拒絕她的撫摸,“都是為了舞臺效果考慮。”
“辛苦了,我的小演員!睍r莘親昵地輕捏著禹喬的鼻尖,“媽媽已經(jīng)讓晏山水那邊備好了午餐。走吧!”
“好耶!”
禹喬貼著時莘,想與她挽手,卻覺得手里拿著的花和首飾盒有點太礙事了。
她本想讓一個便衣保鏢幫她拿著花和首飾盒,卻見時鐸默不作聲地伸出了蒼白的手來。
讓帝國王儲給自己拎東西這一舉動是否合適,禹喬也懶得去糾結(jié),仗著時莘在,直接毫不客氣地把花和首飾盒塞給了他:“殿下,送你一個展示紳士風度的機會!
時莘則目光包容:“拜托了,小鐸。”
“嗯!
分散開來的便衣保鏢都聚了過來,走在最前的保鏢剛一把門打開,還未換下國王戲服的陸揚霆就站在了門口。
瞧見了親昵互動的禹喬與時莘,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后又狼狽移開視線,對著時鐸喊了一聲“表哥”。
陸揚霆知道他們幾人是要出去的,但他還是沒有讓出路了,站在了門口,終于輕聲憋出了話來:“是一起吃飯嗎?我和你們一起吧!
明明他才是時莘的孩子,此刻卻窘迫得像是無關(guān)緊要的外人。
他不敢去看時莘和禹喬,就干脆去看表哥時鐸。
陸揚霆與時鐸的關(guān)系很不錯,他對著時鐸暗暗使了個眼色,希望時鐸能夠站出來幫他緩解一下和時莘的關(guān)系。
他很明確時鐸已經(jīng)接收到了他的求助信號,但他這位表哥卻像是世外人一樣,無視了他。
陸揚霆心中委屈,杵著不動。
禹喬為了穿那件繁重的克里洛林裙,早餐沒有多吃,此刻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見陸揚霆一直堵在門口,耽誤了她去吃飯,禹喬的手心又開始發(fā)癢了。
M狗不聽話了怎么辦?
是時候送給他一個巴掌。
正在她思索是打左臉還是右臉,時莘開口了。
像是不曾有過別扭隔閡般,她笑著叫了陸揚霆的名字。
陸揚霆臉上微露喜色,嘴角也輕微上揚,但卻被他克制住了。
無論怎么樣,他終究還是她的孩子。
他期待著時莘的下一句,想著換戲服還需要等,要不干脆就穿著戲服去吃飯。
但時莘的話卻戳破了他剛剛升起的幻想:“讓一讓,好嗎?”
她的態(tài)度依舊還是那么溫和,陸揚霆卻希望她此刻的語氣能再兇一點。
他沒有多說,低垂著頭,將路讓了出來。
裴青檀不清楚這對母子出了什么問題,卻很樂意給情敵添堵。
等禹喬一行人走了之后,他吊兒郎當?shù)剡用肩撞了一下陸揚霆:“恭喜啊,多出一個新妹妹了。真是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