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敘施展醫(yī)術(shù)為人義診,李寄單手念訣隔空劈石,段謁川則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須,老氣橫秋地同路人說:“我呢,不是我們修仙界宗門的最后一個修士嘛,你們肯定猜不到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百多歲了,和我的朋友們下界歷練,但這次我是真的要永遠地離開這里了,因為我飛升成仙的師尊特意為我開了個后門……”
禹喬就很簡單了,既不要表演才藝,也不要念9.9叨樂,直接摘下遮顏珠,坐在街頭就可以了。
他們太新奇了,已經(jīng)有很多人真相信了段謁川的鬼話,開始跪拜在地求仙人庇佑。還有一個年輕男人沖到了禹喬面前,砰砰砰地連磕了好幾個頭,差點沒把禹喬嚇一跳。
那個年輕男人本來還想再往前,直接跪在禹喬的腳邊的,但好在被施了人像幻術(shù)的骷髏攔了下來。
隨著人數(shù)越來越多,禹喬四人的目的終于達成了。
三位失蹤女孩的家屬找了上來,懇求禹喬幾人拯救鎮(zhèn)上的無辜女孩。
禹喬裝模作樣地微微頷首,答應(yīng)了下來。
人當(dāng)然是不可能找出來的,禹喬幾人又一次來到了這三個女孩的家中,搖頭晃腦地走了幾圈,臉色漸漸凝重。
旁邊的人一看也跟著臉色發(fā)白,好像真有什么毀天滅地的大事將要發(fā)生。
李寄知道的術(shù)法多,唬起人來更是厲害。
只見她右手兩指并攏,點了點盆里清水后,猛然指向一處地面,那地面也忽然爆閃出了一抹黑色火光,轉(zhuǎn)瞬即逝。
“不妙!”李寄本就一身正氣凜然,雙眉一皺就很像救民于水火之中的正道魁首。
東辰鎮(zhèn)的人完全都被唬住了,直接將禹喬這一行人奉為了貴客,住宿的錢都被免了。
這幾天,李寄白天日常糊弄,微生敘晚上醫(yī)治阿珠,段謁川在一旁阿巴阿巴,禹喬蹲在段謁川旁邊阿巴阿巴。
無所事事的段謁川揪了根草,叼在嘴巴,給自己擬了一個歷經(jīng)風(fēng)帆的大俠人設(shè),一臉滄桑道:“她們逃,又能逃到哪里?這樣的境遇是普遍存在的!
禹喬高看了段謁川幾眼:“沒有辦法,境遇逆轉(zhuǎn)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而且,我估計何慧娘也會知道這種辦法是無法長久的。她是個聰慧的女孩,遠比我們想象得要更堅韌。”
段謁川摸了摸下巴:“反正咱倆沒事,或許我們可以給她們搞些錢。有了經(jīng)濟基礎(chǔ),她們行走于世至少也會更有底氣!
“行!”
幾天后,阿珠的喉嚨被治好了,禹喬和段謁川將這些天搞到手的錢都偷偷塞進了案板石磚下的通道里。
做好鋪墊的李寄驚慌失措地大呼:“此乃神罰!此乃神罰!都是報應(yīng)!”
李寄按照先前與何慧娘商議的那樣,坐實了神罰的消息,帶著禹喬幾人飛上飛舟,直接離開了。
禹喬站在飛舟上往下一看,這地面上的所有人都變成了急得團團轉(zhuǎn)的“螞蟻”。
演技爆炸的李寄褪去了剛才的驚慌,沉穩(wěn)地拍了拍禹喬的肩:“放心吧,我還給慧娘她們留了幾個靈器并教了她們怎么用!
微生敘皺眉:“這,師妹,我記得問天宗似乎有規(guī)定,不能將靈器送給人類使用。”
李寄搖頭:“微生師兄,我這不是送,而是借。我在這些靈器上打了精神烙印,我隨時可以將靈器封閉,讓它們毫無用處。而且,我還能感應(yīng)到它們所在的位置。等我們收集好了靈器,我就會順著感應(yīng)去找到慧娘她們拿回靈器!
“這也好!蔽⑸鷶⒁彩峭等藥灼快`藥,對李寄的處理方法也算滿意。
李寄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這里明明無妖,但放眼望去又覺得妖無處不在。有的妖不是妖,有的人也不是人!
熬了好幾個大夜就是為了掙錢的段謁川已經(jīng)縮在了角落里睡著了,白骨骷髏抱著兩盆剛種下的小花,禹喬也在一旁給發(fā)出劍嘯的妒女劍更換完劍穗后也打了一個哈欠。
禹喬這幾天基本上都泡在賭場里,要不是微生敘的藥丸和李寄的術(shù)法支撐著,她都要猝死了。
她揉了揉眼睛,本想起身跟段謁川一樣隨便找個角落窩著睡覺,剛一動身,就覺得眼前一黑。
這時,有人攬過了禹喬的肩,讓禹喬順勢靠了過去。
雖然隔著好幾層布料,但禹喬還是能感觸到布料下的堅硬骨骼。
但她實在太困了,也就沒有在意這些了。
前段時間夜夜無夢,入睡前的她也本以為這是最尋常不過的一次覺,睡醒后一切照舊,還可以嘀咕幾句骷髏的骨頭太硬了,卻沒想到在半夢半醒之時會聽見哭泣聲。
一開始是一個男人壓抑的哭聲,隨后越來越多的哭喊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男女老少的都有,組合成了嘶啞的人間絕唱。
一半的睡意得到滿足,已經(jīng)完全消散。
另一半的睡意被越來越多的哭聲強壓了下去。
禹喬突然睜開了眼。
看著眼前風(fēng)格鮮明的塞外風(fēng)光,她明白她又一次做了那個夢。
只是這一次不同于以往,她能動手腳,能自由做出任何表情,低頭一看穿著的也是現(xiàn)實中所穿的煙紫色紗裙。
她沒有附在扶翊的身體里了。
這讓禹喬覺得有些新奇。
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在睢城城門外,身后就是高大厚重的城墻,前面是幾個耕地播種的尋常百姓。
能這么悠閑自在地在城門外耕種,禹喬猜測,在上一次附身后,扶翊已經(jīng)成功地戰(zhàn)勝了戎狄一方,邊城終于贏來了長時間的安寧。
在扶翊體內(nèi)待了那么多次,她也算是見證了他與這片土地的羈絆,見證了這座邊城的變化。
禹喬就想著進城看看。
戰(zhàn)役中禁閉的城門大開,有幾個孩童在城門口玩耍,城門兩側(cè)還有好幾個守衛(wèi)站著崗。
禹喬從這些守衛(wèi)面前經(jīng)過,這些守衛(wèi)也沒有攔下她盤問。
禹喬正在心里嘀咕的時候,一個小男孩為了躲開同伴的扔來的沙包,沒有注意腳邊的石子。
眼看這小男孩就要摔在地上,禹喬連忙伸手想要去扶住他。
下一秒,她的手就這樣直接穿過了這個小男孩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