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視眼”時效已過,入目的就是不是骷髏了。
他的長發(fā)全部都規(guī)規(guī)整整地束進(jìn)了頭頂?shù)那嘤窆诶,兩條墜著玉珠的束帶從兩頰垂落,面容文雅,溫潤如玉的君子做派。
他的面前有一叢灌木火堆,一尊青鼎正置于火上,鼎內(nèi)有藥香飄出。
與禹喬視線交匯后,他勾唇淺笑,微微頷首,垂落下的玉珠也隨之輕晃:“姑娘莫慌,我等乃修仙界修士,此番下界歷練,途經(jīng)此地,見山中妖氣旺盛,便就此潛入探查情況。蛇妖已經(jīng)被我?guī)熓逅。?br>
禹喬錯開了視線,打量其他地方:“其他人呢?我記得,當(dāng)時是有三個骷——啊不,三個人在!
她扭頭的幅度有些大,微生敘看見她的長耳墜晃動得厲害,都打在了脖頸上,
微生敘目光怔愣,既因為眼前這人驚人的樣貌,又為了別的。
尋常凡人女子見了修士與妖搏斗的場景都會心悸惶恐,他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安慰她的長篇話術(shù),卻沒有想到她醒來后竟然會如此平靜,安之若素,又在聽聞牌位可延壽時,一點也不為所動。
要知道,有多少身居高位的人都有著長壽不老的心愿。
他半垂下眼,繼續(xù)盯著鼎內(nèi)熬煮的藥汁,語氣溫和如初:“師叔與師弟在廟外用術(shù)法打聽此地,師妹正在為姑娘采集山泉水,我被留在這為姑娘熬煮藥湯。”
原來,那鼎里的藥是為她準(zhǔn)備的。
禹喬想起了中藥的酸臭苦澀,蹙起了眉。
微生敘并未抬眸,卻從她聽聞要吃藥后的沉默中猜出了一二,低笑道:“不苦的。所用藥株都采自修仙界,與世俗界的中藥還是有些差別的!
“哦,謝謝。”
破廟內(nèi)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微生敘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她的下一句話,用余光瞧她,發(fā)現(xiàn)她一臉嫌棄地拿走了被他用靈力托舉的牌位。
他有些琢磨出她的性格來了,主動開口:“我復(fù)姓微生,單字?jǐn)ⅰD芊裾埥坦媚锓济,家住何處,我們也要將姑娘您送還歸家!
“禹喬!庇韱滔肫鹆怂谶@個世界的生物學(xué)父親,又加了一句,“我姓張。不過,我倒有些好奇。”
“張姑娘好奇什么?何不說來,讓我聽聽,看看是否能為你解說!
他都這樣說了,禹喬便不客氣了:“你復(fù)姓微生是吧,我很好奇你們族中有沒有人取名為‘微生物’?”
微生敘一怔,眼底掠過清淺笑意:“張姑娘,你是從何處知曉家父名諱的?”
居然還真有人叫這個名字。
微生敘從她那上挑的眉中看出了她的驚訝,忍不住又是一笑:“家父正是微生物。家父名諱是有什么問題嗎?我有一位師弟也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禹喬知道,微生敘口中的師弟便是本世界主角段謁川了。
她心想,哪個大學(xué)生會不知道微生物的大名啊,雖然她不學(xué)生物。
“你爹,”她嚴(yán)肅地豎起一個大拇指,“超級有名。”
微生敘失笑。
就在這時,一柄劍突然從廟外飛了進(jìn)來,停在了禹喬面前,然后就開始圍著禹喬轉(zhuǎn)圈圈。
禹喬認(rèn)出了這把劍,正是李寄用的那柄妒女劍。
先前在山洞內(nèi)遠(yuǎn)遠(yuǎn)觀看,便覺得此劍不凡。
近距離看過后,卻發(fā)現(xiàn)這劍還挺漂亮的。
劍脊筆直,刃峰泛著銀光,劍把也被擦得發(fā)亮,劍柄上還鑲嵌了漂亮的紅寶石,紅寶石外還圍了一圈的綠松石,配上了玉做的劍格,上面還雕刻著海棠花紋。劍穗是用銀線編織,還點綴了青玉珠。
劍是好劍,但卻一直圍著她轉(zhuǎn)圈,停在她面前后也是左右各側(cè)了好幾次。
禹喬頭一次想用“扭扭捏捏”這個詞來形容一把劍。
微生敘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在旁邊笑道:“張姑娘莫怕,這妒女劍的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禹喬試探性地朝著這把劍伸出了手。
她這一舉動剛做出,這妒女劍就發(fā)出了清靈的劍鳴,立馬調(diào)整了姿勢,乖乖將劍柄放在禹喬手心。
禹喬表情有些詭異。
她感覺到這把劍還在偷偷蹭她的手心。
她好像被一把劍性騷擾了?
“這妒女劍受妒神影響,最喜歡的便是女子,特別是長得好看的年輕女子!蔽⑸鷶⑼ο掠痔砹艘晃蹲仙鹧,眉目含笑,“李寄師妹身為妒女劍的新主,因為它這個毛病,丟了不少臉!
微生敘這邊剛提到李寄。
李寄就從外面跑來了。
“透視眼”發(fā)作時,禹喬就發(fā)現(xiàn)李寄的骷髏架子與其他兩位男性骷髏架子相比相差并不明顯。
見到真人,更是如此。
她比禹喬想象中的還要高大,但又不失女性特質(zhì),看上去既有力量又不失輕盈,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窄袖衫裙,腰間系著草綠的腰帶,像一個剛從陽春三月出逃的迎春花。
李寄拿著一截竹筒,本想訓(xùn)斥失禮的妒女劍,卻見到那坐在簡陋草席上的紅衣新娘對她微笑,活脫脫的陋室明娟,臉蛋也開始紅了,也跟妒女劍一樣開始扭捏了起來:“哎呀,是你醒來了啊!”
李寄期期艾艾地將竹筒遞給了禹喬:“那個,我叫李寄。這,這是我為你采的山泉水,我我還用靈力過濾了一番哦,給你!
禹喬推開了妒女劍,雙手接過了李寄遞來的竹筒:“多謝,我正好有些口渴!
她仰頭喝水之時,還看見妒女劍故意背對著她,似乎是在生氣她推開了劍柄。
微生敘的藥湯也在此刻熬好了。
他明顯就比李寄更講究一些,從裝物的乾坤囊里拿出了晶瑩剔透的青玉碗來裝藥湯。
這藥湯看著和中藥顏色相似,但喝起來的確沒有中藥的苦。
禹喬一下子就喝完了,喝完后渾身舒暢,感覺身體都變得有些輕飄。
李寄還在旁邊愁眉不展:“這位——”
“張姑娘,”微生敘從禹喬的手中接過了青玉碗,淡笑回復(fù)道,“她姓張,叫張禹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