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就理應在一起。
在又一次發(fā)現(xiàn)禹喬書桌里的情書后,他面無表情地在心里想著。
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在欲望還未生起時,姜岷就已經(jīng)喜歡禹喬了。
這是最純凈的喜歡。
有意識以來,他就是禹喬的小跟班。
他的青梅有著最漂亮的眼睛和最好看的頭發(fā),永遠穿著漂漂亮亮的小裙子,比蛋糕還要香,比糯米糍還要軟。
她就像一個小霸王,帶著他到處招搖,逗逗雞,摸摸狗。
很多人都想靠近這只漂亮的小天鵝,但她太高傲了,那些人就找上了他,還想要欺負他,說他跟丑小鴨一樣,不要一直跟在漂亮的禹喬身后。
這件事后來被禹喬知道了以后,是她帶著他去報了仇,跟電視劇的俠女一樣。
“嚯,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欺負到我的人身上。”
姜岷眼睛亮亮地看著她,心里涌現(xiàn)出了很多很多的歡喜。
電視劇里正在放各種古裝電視劇,被惡霸欺負的女孩遇到了一個大俠,大俠救了她。女孩說,她喜歡大俠,要報答大俠,要和大俠永遠在一起。
姜岷的小腦瓜黏糊糊地想,他也要和禹喬永遠在一起。
大人都喜歡逗小孩。
姜岷三歲以前的記憶是靠沈梅、禹姥姥以及所拍攝照片拼湊而成的。
她們說,禹喬曾和他一起睡在同一個搖籃里;她們說,禹喬曾搶過他的奶瓶,與他達成了最早的口水交換記錄;她們說,他學會的第一個字是“喬”。
姜岷知道沈梅和禹姥姥說這些只是拿他和禹喬開玩笑,逗逗小孩而已。小區(qū)的老人們看著他和禹喬長大,見他喜歡跟著禹喬,也會逗著他們玩。
“小岷啊,怎么又跟在小喬屁股后面吶?是不是想給小喬當老公。俊
“不得了了,那么小就知道要找老婆了?”
他那時候年幼,被逗得面紅耳赤,以為是自己的日記被發(fā)現(xiàn)了。
但他的青梅禹喬卻對于這些打趣嗤之以鼻,不耐煩地甩著馬尾,跑去看電視劇。
沒有人會把這些玩笑話當真,除了他。
姜岷知道老公老婆是可以永遠在一起的意思,他不想和禹喬分開,那他就要當禹喬的老公,可惜的是禹喬缺的不是老公,是仆人。
姜岷也只先當仆人了,但沒關系小區(qū)里有那么多小孩子都想和禹喬玩,但他漂亮的白天鵝青梅卻只讓他當了仆人。
可惜的好景不長,小天鵝嫌棄他的字太丑了,轉(zhuǎn)而找了別人去幫她做作業(yè)。
這怎么可以呢?
他們本來就是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就很好了,為什么要插入第三個人?
原來,能力變?nèi)跏菚粧仐壍摹?br>
被拋棄的恐懼瞬間擠占了他的心。
他不想被拋棄,也不愿被拋棄,所以他必須成為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姜岷也成功做到了。
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
姜岷如愿以償?shù)睾陀韱坛蔀榱艘荒暧忠荒甑耐溃蔀榱艘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優(yōu)等生,讓周圍的人都把“姜岷”這個名字和禹喬綁在了一起。
但他就是不明白了,怎么還有些不長眼的人惦記上了禹喬?
他想要撕毀這份情書,但去上廁所的禹喬已經(jīng)回來了。
姜岷看著她略帶驚訝地拿起了這封信,在妒意上升之時,又看見她將情書放回了寫情書那人的書桌里。
她沒有接受。
這讓姜岷的內(nèi)心無比歡喜。
歡喜中,余光瞟見了她的腰。
她伸了一個懶腰,今天的上衣是短款的設計,一伸手就露出了一截腰。
他狼狽轉(zhuǎn)移視線,只是握緊了手中的筆,力氣大得似乎要將這支筆捏碎。
在這個偏僻落后的小鎮(zhèn)上,性是最不可被提及的話題。
生物老師草草略過相關話題,只是讓他們記住了填在試卷上的標準答案。
他不知道沈梅和禹志明有沒有對禹喬做過這方面的教育,但他沒有接受過。
溫岷來的時間不長,雇來的管家保鏢也不會盡職盡責到這種地步。
他一直天真地維持著從兒時開始的純凈的愛。
直到撞見了禹喬在用他的手機看那種小說。
被他抓到后,她還振振有詞:“哎呦,這有什么嘛?你也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看happy ending,看小說也看He的。這個也是He文嘛,只不過e不發(fā)音就是了!
“渡邊淳一都能出版《失樂園》,賈平凹都可以寫出《廢都》,他們怎么不羞愧?我看看這個怎么了?”
姜岷只覺得頭疼。
他的確知道禹喬很大膽,但卻沒有想到她會大膽到了這種地步。
他受了小鎮(zhèn)的封閉性影響,也下意識地覺得這是一種不好的行為。
“為什么不好?”他的青梅對他露出了一個很奇異的笑容,將他的手機拋給了他,還吹了一個小口哨,“瀏覽記錄我沒有刪哦,你想看也可以看哦!”
“我不會看的。”
他下意識地選擇了否認,卻又在深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打開了瀏覽器的瀏覽記錄。
他眼花繚亂地點進來一本帶“青梅竹馬”標簽的文,從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如此,竟然如此。
看到一半,起了睡意,姜岷迷迷蒙蒙地睡了過去。
他在夢里夢見了禹喬。
像是中了惡魔的詛咒般,從那個夜晚以后,他的愛不再純凈,欲望像帶刺的藤蔓緊緊地纏繞了上去。
一開始,姜岷是崩潰的。
他覺得是自己變壞了。
他怎么可以對禹喬懷有那樣的心思?
他怎么可以污染那只純潔的天鵝?
他在自甘墮落,卻又舍不得從這深淵中離開。
白天,他能嗅到她身上果香沐浴露的味道;夜晚,他用著同款沐浴露淋浴,搓洗著身上的一切,讓他的身上都散發(fā)著與她一樣的氣息。
躺在被窩里,閉上眼,嗅著香,好像他一伸手就可以破除那好幾堵的墻,輕輕松松地將她攬在懷中。
他渾身顫抖,難以自抑,甘愿沉淪。
這股清新酸甜的果香,是一個個張揚的魔爪,橫在愛欲與純愛之間。
突破是在高考結束后的一個夜晚。
禹喬總以為他們的初吻是在他被喬蔓找到之后,卻不知道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青澀地貼過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