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禹喬又是睡到十點才匆匆起床趕著去上班。
心靈手巧的鼠鼠們把涼掉的牛奶重新加溫了一下,有一只大廚鼠還指揮著眾鼠鳥用烤箱做了培根雞蛋烤吐司,還用油紙進行打包,將牛奶和吐司都放在了一個綠色碎花的小布袋里。
禹喬在小鳥們的幫助下套好了外套,拎著小布袋跑出門后,就想直接跳到自行車上,但一聲鳴笛卻將她的視線吸引到了門口。
還是昨晚的那輛哈雷摩托車。
車前也還是昨晚的那個人,只是身上又換了一套衣服;疑ㄌm絨雙排扣西裝,里面是搭配著深色條紋領(lǐng)帶的白色襯衫,金色的玫瑰駁頭鏈?zhǔn)屈c睛之筆。
“上車!卑瑺柕吕锟藢⑹种械膱蠹埡仙希郫B好后塞在了掛在車把手上的黑色公文包,“昨晚的案件偵破有我的參與。雖然兇手已經(jīng)認(rèn)罪,但依照方探長那凡事都要走流程的行事風(fēng)格,他一定會通知我前往警察署。”
他的話語剛落,道路另一側(cè)的屋子里就走出了一個頂著白發(fā)的老管家。
“先生,剛剛方探長來電,要您去一趟珍妮區(qū)警察署!崩瞎芗饮溈宋⑿Φ。
艾爾德里克沒有做表情,但那雙灰藍(lán)色的眼睛卻向禹喬傳遞出了一個很明顯的信息——“你看,我說什么來著”。
比起自己蹬自行車,搭乘摩托車當(dāng)然是更輕松了。
禹喬立馬放棄了自己的自行車,走到了摩托車前。
艾爾德里克將頭盔遞了過去,很是自然地接過了她手里拎著的小布袋,也掛在了車把手上。
艾爾德里克看著單調(diào)古板的公文包與清新可愛的小布袋貼在一起,也感覺到自己的身后也貼上了另一具溫?zé)岬纳眢w。
“早安,今天天氣真不錯!彼_口道。
禹喬抬頭看著布滿陰云的天空,又看了看前方的晨霧,一臉遲疑:“你確定?”
“確定!卑瑺柕吕锟藦暮笠曠R瞥了眼禹喬,目視前方,啟動了哈雷。
老管家麥克還在原地,臉上還保持著剛剛的微笑:“挺好的,人類永遠(yuǎn)無法不進行求偶行為?偨y(tǒng)先生用頻頻登上電視的緋聞就力證了這一點,在餐廳里點雙人套餐都會默認(rèn)贈送情侶戒指,盡管用餐的是兩個性取向正常且具有年齡差的單身漢!
他搖了搖頭:“以后的雙人套餐只能老麥克一個人吃了!
——
因為晨霧的原因,艾爾德里克不敢開快,明明距離不近,但還是花了點時間才到達警察署。
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正在打昨晚案件報告的方成決一抬頭就看到了咬著烤吐司的禹喬。
他的唇角剛上揚了一下,卻又看見禹喬的身后跟著拎著公文包和小布袋的艾爾德里克,彎起的唇線也一點一點地繃直。
“昨晚還是太胡來了,”方成決話是對禹喬說的,目光卻看向了艾爾德里克,“首先應(yīng)當(dāng)保護好自己。若事事不按流程走,會為你惹來大麻煩的!
艾爾德里克知道這位探長是在內(nèi)涵他,淡淡開口回?fù)簦骸笆堑,探長很有前瞻性。天堂的天使誕生率近幾日一直呈現(xiàn)出直線下降趨勢,為了不加劇天使老齡化現(xiàn)象,建議依照流程辦案,積極為天堂輸入新鮮血液!
都在利維坦了,還講什么流程。
“方探長的站位依舊那么高,只關(guān)注天堂的天使誕生率,為什么就不多關(guān)注一下地獄的惡魔服刑率呢?”
艾爾德里克余光看了眼在一旁樂呵呵啃吐司的禹喬,表情依舊淡淡,但嘴還是穩(wěn)定輸出:“地獄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在利維坦賽區(qū)舉辦地獄杯了,連一支足球隊都湊不齊,天堂杯倒是年年都有隊伍參賽。天堂應(yīng)該聘請方探長為宣傳大使,頒發(fā)白色雞翅膀以資鼓勵!
“天堂杯”是只有他和禹喬才知道的加密語言。
果然,禹喬已經(jīng)開始笑了。
憑借方成決的敏銳度,應(yīng)該不難發(fā)現(xiàn)他和禹喬已經(jīng)約定了“暗號”。
艾爾德里克欣賞了一下方成決難看的臉色,心情頗有些愉悅。
禹喬已經(jīng)將烤吐司吃完了,隨手抽了紙巾來把手擦干凈。
艾爾德里克從小布袋里拿出了牛奶遞給了禹喬,順便還給她塞了一份報紙:“看反面第一個,我覺得你應(yīng)該會感興趣。”
“哦?”
禹喬聽他一說,倒是來了興趣,牛奶都不喝了,展開了報紙。
艾爾德里克的確說對了,她的確會對報紙反面第一個的報道感興趣。
禹喬偵破的第一個案件是屠夫殺妻案。
珍妮區(qū)法院對此案的判決已經(jīng)下來了,駁回了檢察院提出的故意殺人罪,將此案定為了過失致人死亡罪和侮辱尸體罪,改槍決為服刑七年。至于死者父母提出的賠償要求也被駁回。
禹喬的眉心已經(jīng)皺成了一團。
艾爾德里克接過了吉米遞來的咖啡,在她身旁補充道:“這個屠夫是黑幫勢力維克希爾家族幫派中第28組的成員,有人要保他!
方成決也是看到了報道,聽到了艾爾德里克提起,也開口安慰道:“死者父母肯定不認(rèn)同這個收場,他們可以依法提出申訴,這個判決結(jié)果還不是最終的!
艾爾德里克平靜道:“那你覺得死者父母能和維克希爾家族的人對上嗎?天真的方探長!
艾爾德里克扯著唇,輕笑了一聲,他的話里有話:“難道我們的方探長又要喊‘爸爸’了?”
方成決臉上的表情霎那間發(fā)生了劇變,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
“怎么了嗎?”禹喬疑惑問道。
方成決卻已經(jīng)收住了表情,只是眼神復(fù)雜地看了禹喬一眼:“沒事。”
禹喬腦洞大開,開了一個玩笑:“難道艾爾德里克是方探長失蹤多年的爸爸?利維坦年度催淚大戲《爸爸再愛我一次》今日開拍?”
方成決:……
艾爾德里克忍不住撇開臉,低笑了幾聲:“單身二十年,我可生不出比我還大了七歲的逆子!
他有意無意地在“七歲”上加了重音。
好沉穩(wěn)的穿著,好刻薄的嘴。
禹喬咋舌。
她合上了剛才看過的報紙,吉米卻招呼她過去:“喬,有人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有一件涉及到案件的事情要找你?”
“找我?”禹喬一臉疑惑,“不會又是那些假借報警名義的人吧?”
自從她進入了重案組后,總是會有一些情緒過于激動的市民試圖通過撥打重案組辦公電話來與她對話。
“是索恩議員!币娪韱套哌^來了,吉米將電話筒遞給了禹喬,“應(yīng)該是真的有事!
索恩議員?
男主菲尼克斯打電話來做什么?
禹喬接過了電話:“我是禹喬,有事?”
電話里頭傳來了有些失真的輕笑聲。
“喬,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了報道吧,”聽見了朝思暮想的聲音,菲尼克斯眼神發(fā)生了改變,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中午十二點半,翡翠步道貝萊特餐廳。我想和你談?wù)剤蟮郎系氖隆!?br>
電話另一頭沒有傳來說話聲,只有禹喬的呼吸聲。
菲尼克斯聽著對面的呼吸聲,眉眼舒展:“你會來的,對嗎?”
禹喬掛斷了電話。
菲尼克斯卻揚了笑容。
他的身后卻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