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喬的帝王生涯無疑是充滿血腥的。
她是那個時代的第一個異類,不是所有人都會相信“神女降世”的傳聞,總有些人試圖捍衛(wèi)著他們占據(jù)了幾千年的利益。
她要坐穩(wěn)那把龍椅,首先就讓他們先怕她。
那些貪婪的人最害怕的無疑就是失去生命,她便要讓自己的那柄長劍沾上鮮血。
欲望是殺不盡,她也在斬殺之際的興奮之中有所迷失。
荀隱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失控的人。
他說:“我知曉你還有很多秘密,你可以不告訴我,但你不能在這些秘密中迷失。任何事物,都是過猶不及的。就像你昨天吃的酥山,放少了蔗糖,則味寡淡;放多了蔗糖,則甜膩難咽。”
他又說:“沒關(guān)系,我會是你的尺,幫你衡量一切,掌握分寸!
可任何事物都是有使用壽命的,那把“尺”再好,也會被時間消磨。
依靠他人勸誡不如時刻自省。
禹喬想,她的確學(xué)到了很多。
小變態(tài)還在滴溜著眼睛在看她。
他從衣袋中掏出了一些發(fā)夾,那些都是禹喬先前給他別劉海的。
可現(xiàn)在,他的長劉海沒了,那些可愛的發(fā)夾也變得扭曲褪漆,其中一枚發(fā)夾上的微笑小狗也只剩下了半張狗臉。
“可以幫我夾頭發(fā)嗎?”他捧著那些破破爛爛的發(fā)夾,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禹喬無語地摸了摸他的寸頭:“就你這么短的頭發(fā),還想別發(fā)夾?”
“被你這樣一耽誤,我都差點忘了我剛剛是要去干什么的。”禹喬重新回到衣帽間,拿了件睡衣,“衣柜里的人記得處理一下,不能殺他!
可憐的項褚還在一臉期待地看著禹喬,禹喬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進(jìn)了浴室,把門反鎖住了。
浴室靠門的位置有著一面鏡子,禹喬的手還搭在門把手上,偏過頭就能看到鏡子中的自己。
鏡中的幻影還在對她微笑,她也兀然笑了起來。
“我的確像你,冷漠又自私,可我不會成為第二個你!庇韱堂佳鄣,“因為我獲得過愛,我知道真正的愛是什么。”
感謝浴缸的保溫功效,剛剛在外面耽誤了那么久,浴缸里的水已經(jīng)保持著最佳泡澡溫度。
禹喬才剛泡沒多久,就聽見浴室外有人在禮貌地騷擾她了。
“寶寶,我可以給你按摩嗎?”怯生生的。
“……不需要!
“寶寶,我可以進(jìn)去幫你梳頭發(fā)嗎?”充滿期待的。
“……滾。”
“好。”喜悅興奮的。
禹喬撿了顆莓果塞進(jìn)嘴里。
先前一直覺得項褚這小子變態(tài),但現(xiàn)在仔細(xì)想來他真是個受虐天才!
她第一次見到項褚的時候,就看到他在故意被人暴打。
禹喬懷疑她的出現(xiàn),讓項褚發(fā)現(xiàn)了精神受虐的美妙之中。所以,他才會纏上禹喬。
他愛上了一個永遠(yuǎn)不會愛上他的人。
如果禹喬回應(yīng)了他的感情,他會興奮,因為他得到了戀慕之人的愛;如果禹喬拒絕了他的感情,他也會興奮,因為他在這種精神受虐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無論怎么樣,這小子都贏麻了。
但這樣放任他繼續(xù)畸形地自虐似乎也不太好。
禹喬為數(shù)不多的良心在泡澡之時漂浮了上來。
她泡完澡后,決定要跟這個小變態(tài)好好談一下。
結(jié)果,禹喬一推開門,就看見他在興奮地敲鍵盤打字。
禹喬湊過去一看。
呦吼,正是惡劣貴族小姐與花匠的續(xù)作,地點正是浴室。
只看了幾行,禹喬就知道這又是一碗好“飯”。
“飯”太香了,良心什么的,還是先暫時放一下。
項褚的手速依舊快得驚人。
禹喬才看了兩集電視劇,他就已經(jīng)把這碗“飯”做好了。內(nèi)容之豐富,讓多日沒日沒有吃上飯的禹喬直呼過癮。
禹喬在看文的時候,眼里有活的勤勞項褚也沒有停下。
他啪嗒啪嗒地跑去洗了禹喬的衣服,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讓沈家的機器傭人將小管家先前做的叫花雞和別的吃食給端了上來。
禹喬看完他寫的短文,美食也已經(jīng)為她準(zhǔn)備好了。
吃飽喝足,得到了精神與物質(zhì)的雙重滿足后,禹喬的良心也浮出來了。
她歪在沙發(fā)上,向還在忙活的小變態(tài)招了招手。
喜滋滋的小變態(tài)就啪嗒啪嗒地跑過來了。
她本來是想跟之前那樣去摸摸他的頭發(fā),但那寸頭看著不好摸,便將摸頭改成了拍肩:“項褚啊,我們來聊聊天。”
禹喬覺得自己在此刻渾身都散發(fā)著圣人的光輝,春風(fēng)化雨,循循善誘,也滿意地看著項褚從一開始的好奇疑惑而漸漸開始變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你懂了嗎?”相同的經(jīng)歷讓禹喬對他多了一絲寬容。
“懂了!彼砬檎J(rèn)真,點了點頭,“請問我可以舔一下你的唇嗎?”
可愛可愛可愛可愛可愛可愛……
好可愛的寶寶。
想親想親想親想親想親想親……
好想跟寶寶一起玩游戲。
禹喬:……
她木著臉:“我剛剛說了那么一大段話,你認(rèn)真聽了嗎?”
“聽了!惫郧傻攸c頭。
“那你的聽后感呢?”
“想親你!
他說完還自己先害羞起來了,偏過頭去,只敢用眼睛余光偷偷去看她。
禹喬:……
好了,這孩子沒救了。
項褚覷見她坐在沙發(fā)上一直沉默不語,半垂下了眼瞼,咬緊了下唇。
他已經(jīng)在這沉默中知道了答案,伸手想要去夠自己的鍵盤,卻被人握住了手腕。
在被她握住手腕的瞬間,他仿佛全身被電流擊中,柔軟的羽毛又在電擊之后輕柔地拂掃過。
好癢。
禹喬能感覺到指腹下的脈搏正在瘋狂加速,輕笑了聲:“怎么心跳得這么快?”
她抬眼看他。
寸頭造型更加突出了他立體的五官,減少了他整體的陰郁氣質(zhì)。那雙狐貍眼睛里眼神迷離,泛紅的眼角似乎有淚花在晃動著。
項褚抽抽鼻子,發(fā)出了細(xì)碎的聲響。
“就握個手就興奮成這樣了?”禹喬拽著他的手腕,拉近了與他的距離。
她欺身上前時,嗅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氣息。
謝天謝地,終于不是亂七八糟的孜然羊肉味、香菜麻醬毛肚味了。
是一股很清新的木質(zhì)香,能讓人想起雨后森林。
“這才是你真正的信息素氣味嗎?”她的手指從他的喉結(jié)開始摸起,慢慢地摸索到了他后頸處的腺體。
她不知道項家人對項褚做過什么,讓他的腺體受了損傷,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發(fā)熱期的狀態(tài)中。這或許也是他先前一直尋求外界暴力的原因,也是他能輕易更換信息素氣息的原因,也是他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