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黑暗中摸索也不是一回事。
禹喬還是主動先將書案上的那盞鶴型燈臺點上了。
一豆燈光微微驅(qū)散了點昏暗,禹喬一低頭就看見了案板上那張發(fā)皺的答卷。
“這是什么?”她拿起來一看,只草草看了一眼,便直接稱贊,“這字寫得真不錯!
荀隱依舊是看不清的,但聽見了禹喬撫平紙張的聲音,猜測出應(yīng)該禹喬所拿的是荀灌的答卷。
“是灌娘寫的策論。”
他這么一說,禹喬就來興趣了,開始認真看了起來。
期間,荀隱擔(dān)心燈火微弱,還拍掌示意屋外的門仆進來點燈。
等門仆們都退下后,荀隱微微瞇著眼,見禹喬身形未動,攬了攬她的腰:“怎么了?”
“沒什么,”他一攬,禹喬也干脆靠了過去,“只是在想灌娘還蠻適合做我衛(wèi)國的相輔!
“答得很全面,鞭辟入里。”禹喬揚了揚手中的答卷。
荀隱輕嗅著她的發(fā)香:“不過紙上談兵罷了,她還太稚嫩了,需要鍛煉!
“不過,灌娘的確有這方面的志向。”他言語中透著淡淡的驕傲。
禹喬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側(cè)過臉去看他:“如果我想讓灌娘和夜輕歌去他國歷練呢?”
這還是禹喬后來才想起來的劇情。
古早穿越女主的身份當(dāng)然不會那么簡單,前夜輕歌臉上的黑斑也不過是個遮掩。
夜輕歌的真實身份是吳國先皇后的親生女兒。
吳國皇帝摯愛先皇后,只可惜先皇后母族勢力過于龐大。
比起美人,吳國皇帝更愛江山。
他為了穩(wěn)固帝位,便聯(lián)合后宮貴妃的母族特意陷害先皇后母族,將先皇后母族全部下令斬殺。
先皇后正好懷孕,聞此噩耗直接難產(chǎn)。
貴妃記恨皇后已久,也想趁此機會除掉先皇后及夜輕歌。
先皇后婢女及時得知消息,將夜輕歌直接抱走,逃離了吳國。
而先皇后卻被那貴妃直接害死在了宮中。
先皇后婢女逃到周國,又誤打誤撞地碰到了在別院待產(chǎn)的夜夫人。
夜夫人受了妾室算計,胎死腹中,還喪失了做母親的機會。本來還悲痛欲絕的夜夫人見到了夜輕歌,移情于夜輕歌身上了。
先皇后婢女便順水推舟,將夜輕歌交于了夜夫人,自己則剃了發(fā),在京郊的一處尼姑庵里修行。
為了掩蓋夜輕歌與先皇后過于相似的眉眼,這婢女還特意對夜輕歌下了秘藥,讓她臉上長黑斑遮掩。
后面,夜輕歌會在偶然間得了這位先皇后婢女的幫助,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夜輕歌會隨這位忠誠的婢女返回吳國,借著吳國皇帝對先皇后的愛與悔恨,整頓吳國上下,并幫助男主謝晦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吳國。
現(xiàn)在不同了,禹喬來了,夜輕歌已經(jīng)是禹喬陣營里的人了。
禹喬還想找個機會,把這個事情跟夜輕歌說一下。
她也清楚光靠夜輕歌一人是無法解決吳國上下的,夜輕歌得有一個助力,還得是個腦子特別好使、懂謀略的助力。
荀隱頓了頓,后坦言道:“我的確是不會放心的,我只有這一個妹妹了,她也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我巴不得讓她永遠得活在我的羽翼之下,不被他人傷害。但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做!
“我的妹妹不是籠中雀,她是展翅待飛的鷹。若是只顧著保護而不讓她翱翔于空,她的翅膀再有力,也會退化。我比她年長了,不可以一直能保護她。等我老了,翅膀退化的鷹該怎么辦?跳入另一個牢籠里任人宰割嗎?”
“灌娘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這件事情我做不了她的主,還得要你們?nèi)!彼夹奈Ⅴ,“若是她答?yīng)了,我自會放她自由,讓她成長!
“好,那我找個機會和她說說我們的謀劃!庇韱讨浪睦镞是舍不得,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不可!鄙弦幻脒是絕世好哥哥的荀隱臉色一變,“還是換個人去與她說!
“啊?怎么了嗎?”
“灌娘她,”荀隱擰著眉,心緒復(fù)雜,“她剛剛還在這與我說……”
“說什么?”禹喬一臉好奇。
“說她心悅你!避麟[這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禹喬:“啊,呃……”
她借著燈光去看他。
向來清冷如霜雪的人此刻臉色的確說不上好看,眸子深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掙扎扭曲著。
“少年慕艾,很正常很正常!庇韱堂嗣约旱谋羌猓恢罏槭裁匆灿辛藥追中奶,“等灌娘清楚我的真實性別,又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后,估計就不會這樣想了!
“啊呀啊呀,不聊這個了,我們先聊正事!庇韱讨苯由驳夭黹_話題,伸手去夠了一本疊放在書案左手處的冊子,“來來來,先看看朝上發(fā)生了什么事,看看有什么是我們可以操控著的!
荀隱視線內(nèi)看就見她的身影往左邊斜,臉色一變:“等等!別動!”
禹喬已經(jīng)拿到冊子了,將冊子打開了,調(diào)笑道:“哦,干嘛這副態(tài)度,還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看的嗎?”
等禹喬看清了手冊內(nèi)容后,她沉默了。
啊,原來是避火圖。
好像的確不太適合看,但看看也無妨,似乎還可以學(xué)習(xí)一下。
只是禹喬沒有想到,像荀隱這種勤勉辦公的權(quán)臣會偷偷在這里鉆研房中術(shù)。
她回頭看了眼荀隱。往日清貴高遠的人此刻羞憤異常,整張臉被紅潮席卷,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艷若桃李。
“哇哦!”她很壞心眼地用夸張的語氣感嘆道。
禹喬笑瞇瞇地將那一疊的書冊都拿過來翻了翻,數(shù)了數(shù),故意打趣道:“早聽說荀氏藏書頗多,沒想到多的都是這些書呀!足足八冊,扶風(fēng)君果真是好學(xué)之人!”
荀隱睫毛顫抖得厲害,雙手緊緊抓住座椅把手,還試圖挽救自己的形象:“食色性也。”
他只是不愿被旁人比下去而已。
“好哦!”禹喬拋開了那些冊子,雙手捧起了他的臉,“那便讓為師來檢查一下弟子的修習(xí)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