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留下字條明確告訴你們不要再讓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那個算命大師也給過你們說過同樣的話,為什么你們非要這樣自以為是,為什么你們非要不聽?!”
“為什么?!”
她本不必要吃這些苦頭的,陸早早目呲欲裂,咬住口腔里面的一塊肉,血腥味道在她整個口腔里面彌漫開來。
沈星遙滿臉是淚,手指顫抖地想要去撫摸陸早早的臉,可是還沒有碰到,就被陸早早無法容忍般地一把揮開,她目光冰冷尖銳地看著這兩個人。
像是一把鋒利的、開了刃的刀。
“我恨死你們了!如果有再來回到最初的機會,我不僅想把把我自己掐死,我還恨不得把你們?nèi)細⒌!好干脆利落地結(jié)束我這無窮無盡的悲劇!
這兩個人自顧自地制定計劃,當陸早早世界里面的英雄,計劃失敗了就重新制定一條新的、更妥帖、更完美的,陸早早卻要在這種計劃當中一次又一次承擔(dān)失敗的慘烈后果。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盤棋上面的棋子,任意嗟磨只會遍體鱗傷。
“我早就受夠了這一切!如果還有還有下一輩子的話,如果你們膽敢再把我生出來的話,如果我還能記得清楚所有的事情,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沈星遙和陸傲天給她的愛,是一種名為期望的詛咒。
陸早早生銹的腦子轉(zhuǎn)也轉(zhuǎn)不動了,里面有根維持基本運轉(zhuǎn)的鏈條“砰”地一聲巨響,徹底繃斷了。她眼神空洞地看著這兩個人,什么話也不想再說了。
所有的事情像是開閘的潮水一樣朝著陸早早傾瀉而來,她站在回憶的波濤洶涌里面,無法喘息,無法掙扎。時間是再也無法倒轉(zhuǎn)回去的了,一切都沒有修正的機會了。
陸早早確實就這樣茫然孤單地走到了今天,她最開始想要對這兩個人說什么來著,陸早早感覺腦子好像要炸掉了,所有的神經(jīng)牽扯在一起,心臟里面那只蟲子已然爬到了最深處,在一點點地啃食著她的心。
她想了好久好久,終于從唇縫口舌之間擠出這四個字,“我要出院!
陸早早當然沒能出院,沈星遙和陸傲天今天跟她說的這些話,把陸早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情況沖擊得支離破碎,她整個人的意識都有些潰散,嘔出一口血之后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謝洄年站在走廊最盡頭的窗戶那里,無聊地看著樓底下栽種的那一大片綠意盎然的綠植,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謝洄年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從出病房到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二七分鐘。
他等著那扇門被打開,等著陸傲天和沈星遙走出來,他確實不太放心這兩個人和陸早早共處一室,因此心里面有點焦躁,但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陸早早,就只好遵守約定。
陸清婉也在,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謝洄年看見過她好幾次,兩個人沒說過一句話。
太過煩躁,謝洄年下意識用煙緩解這種焦灼,他摸出煙盒,路過陸清婉,走到消防通道里面抽煙,里面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很清雋的長相,兩個人相顧無言,靠著墻壁抽完了一支煙。
對方抽完之后就走了,急匆匆的樣子。
謝洄年從煙盒里面摸索出第二根,抽完之后清理掉煙灰,時間快要六點了。紐約跟臨城隔著差不多將近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差,現(xiàn)在那邊是凌晨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