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清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小說里男女主還有男配的感情線就是這時候突飛猛進的,她決定在班級里老老實實,絕不插手任何男女主的任何事情。
當個透明人。
顧一垣衛(wèi)初盛時江樾幾個人坐第一排,最惹眼的位置,第一天就吸引不少女孩子跑過來看,下課后門口的位置被圍得水泄不通。
沈長清自主請愿換到最后一排去,她的宗旨是離他們越遠越好,反正只要不和他們有過多接觸就行。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林絕也在。
他依舊是那副懶散的、冷漠的平淡樣子,額前的頭發(fā)比他剛來時又長了一些,徹底蓋去了他眼中本就不能被輕易窺探的情緒。
林絕的位置毫無疑問又被安排在最后面,于是就這樣毫無準備的,沈長清和他當了同桌。
她看著清瘦的少年走到她旁邊落座,感覺呼吸都有些不順快。
然后這人也一如往常,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她看他在陽光下的側臉,小聲問,“你發(fā)燒好了嗎?”
拿給他的藥,最后卻出現(xiàn)垃圾桶的事她絲毫沒提。
好吧。沈長清失笑,大概率是沒有答案。但是他臉色正常,也沒有怎么咳嗽,這么多天了,大概率是好了。
她低頭整理期中考試的卷子,等下上課老師要講。
卻聽到一個輕不可聞的聲音,“嗯!
像陣風一樣。
她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偏頭去看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臉已經埋在手肘里假寐了。
下午許明昌過來給他們上物理課,順便講了一下過幾天開家長會的事,許明昌是他們的新班主任,同時也是年級主任,教書教了幾十年,是個頗嚴肅不茍言笑的老古板,向來以嚴厲著稱。
班里聽到消息鬧哄哄的聲音很快被制止下來,“安靜!”,聲音不大,卻很有威懾力。
他很快速地講完學校之后的安排,又飛快地開始講評試卷。
沈長清回去和李一玫講,李一玫笑瞇瞇的,摸著她的頭發(fā)看著她吃飯,“你們校長給我發(fā)通知了,媽媽肯定會去的,長清每次考試都進步這么多,我可有面子了。”
她想起前世的自己,永遠都是一個人,天上的父母遙遠而恒久,應該變作兩顆緊密而鄰的星星,遙望她,庇護她。
沈長清鼻子一酸,她貼住李一玫的肩膀,“因為吃媽媽每天給我做的飯,所以才會進步這么大!
李一玫低眉,看見女兒紅紅的眼眶,也不禁紅了眼。
沈毅看見母女兩人在飯桌上這樣,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他安慰兩人,“好了好了,吃飯吃飯!
開家長會的時候學校人很多,有老師和學生在門口負責接待,沈長清看著一排排的車子,全部是很久之前她在電視或者雜志視頻上才會看見的豪車,一時間有些恍如隔世。
李一玫來到學校就看見自家女兒趴在走廊上發(fā)愣,她走過去摸摸沈長清的背,“想什么呢。別一直呆在外面,等會感冒了。”
“你上次從藥柜上拿了幾包藥,是不是感冒了沒有告訴媽媽,害媽媽擔心好幾天,幸好沒事!
沈長清有些尷尬地笑笑,“沒有啦,放在書包里以防萬一嘛!
她沒注意林絕就在不遠處,人群嘈雜不堪,他聽見她們的對話。
沈長清還在和李一玫講話,裴書和她媽媽走過來。
是個很瘦小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是很普通的料子,可是卻整齊干凈,還是半新的,看起來也沒有穿過幾次,看起來很溫柔和氣的媽媽。整個學校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只有極少數的人平凡的在這里過活,為了來開這個家長會,這個母親可能已經把屬于自己最好的衣服拿出來待人,卻依舊顯得突兀。
裴書挽著裴母的胳膊,在看見沈長清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她疾步走過去。
家長全部落座之后,又是各科老師一長串的分析,A班的同學已經是學校前四十名,老師在講演的時候順便還大力表揚了一下。
學生們全部在外面等候,沈長清在后門口往里望。
林絕的座位上空空蕩蕩。
全班只有他一個人,誰也沒有來。作為他的父親母親,作為他的監(jiān)護人,替他坐在這個位置上。
她巡視著目光在走廊上望,連林絕的背影也沒有看見。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頭看,看見一張突然懟近的大臉。
有些突然,她被嚇得往后退了幾步。
一聲輕笑溢出來,顧一垣柔聲開口,“別逗她了。”
盛時笑出聲,掐了掐她的臉,“看不出來你這么膽小啊,沈長清!
“不是,”沈長清拍落他的手,“你有沒有想過,是你長的嚇人呢?”
“你……”盛時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經常被沈長清講出的話噎住。以前還能互嗆陰陽怪氣幾句,現(xiàn)在沈長清平靜的說幾句,分辨不出是瞎說的還是真心實意,他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了。
“瞎說,”盛時爭辯,“不知道全校多少女生夸小爺我?guī)洶。胖牻o小爺我送情書。”
“嗯,”沈長清點頭,“她們騙你的,你上當了!
“……”
顧一垣看著這兩個人像小孩子一樣在這里拌嘴,又看著沈長清被風吹起來的頭發(fā),他抬手,準備替她把頭發(fā)弄好。
卻被沈長清巧妙地躲開,她很自然的把頭發(fā)撩到耳后,對盛時扔下一句,“臭屁鬼!
顧一垣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維持著剛剛的姿勢。
少女已經走到人群的另外一頭。
盛時拍拍他,“干嘛呢,搞人體藝術呢?”
顧一垣收回手,聲音淡漠,細如蟲鳴,“她頭發(fā)亂了!
“什么?沒聽清。唉你說,沈長清跑什么呢。”
“沒什么!
“盛時,”顧一垣叫他的名字,“你是不是不討厭沈長清了?”
“屁,”盛時憤憤,“這丫頭比以前還討厭!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