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想要告訴謝洄年自己也覺得高考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至少在她的人生當中這算不上什么大事情，她也根本就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緊張失眠。

但是不能說，陸早早有很多不能為任何人道的秘密，這件事情很顯然也隸屬于其中一部分。

所以她只能諱莫如深、閉口不談。

因此陸早早也只是這樣看著謝洄年笑，好像是領(lǐng)悟到謝洄年意味不明的話語當中所有隱晦的含義，所以才很開心的那種笑，她就保持著這樣的微笑說，“好，我知道了，我會試著放平心態(tài)的�！�

謝洄年一看見陸早早這樣的微笑，也就很開心地笑了，“好�！�

霓虹的燈光在鋼鐵森林的夜色當中溫柔地流淌穿梭，晚風(fēng)輕緩，柏油路面上車輛的燈光串接銜成一片明媚的金色光線，照亮前路，鋪著后方。

遠處的巨幅廣告牌上面來回出現(xiàn)不同的臉，每一張都華麗非常，陸早早腳底下踩著一小片光，看著馬路上面來來往往的、完全素不相識的陌生面孔，開始遐想這些人究竟在過著怎么樣的人生。

很快，謝洄年又用那種像是在嘮家常一樣輕松閑適的語氣問，“考慮好去什么地方讀書嗎？”

陸早早給謝洄年的答案跟給李簡安和林昭的其實都大差不差，甚至都沒怎么思考就脫口而出了，“嗯，應(yīng)該就在臨城吧，不想去太遠的地方了�！�

“好�！敝x洄年問，“等高考完想要去更遠的地方看一下嗎？可以去看大海、雪山、草原�！�

“嗯，估計高考完之后就要去很遠的地方看看了，好可惜啊，活到現(xiàn)在還沒看過你說的這些景色呢�！�

“沒關(guān)系�！敝x洄年用那種溫柔清和的聲音寬慰陸早早，但其實聽到陸早早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己卻率先為陸早早感到心酸遺憾，“時間還長著呢，夠你把這些波瀾壯闊的風(fēng)景全部看個遍，看到厭煩為止�！�

陸早早點點頭，“嗯，那很好了�！�

兩個人就這么斷斷續(xù)續(xù)地聊著天，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謝洄年在問，但是陸早早回答的時候話也比之前多很多，城市的燈光不停閃爍跳躍，偶爾在兩個人的臉上停留，兩個人就這樣斷斷續(xù)續(xù)地聊著天。

直到陸早早的手機鈴聲響起，一輛車停在陸早早的面前，這場對話才漸漸趨于止歇，陸早早彎腰鉆進車里面，謝洄年替她把車門關(guān)上。

車子快要發(fā)動的時候，陸早早突然把車窗打開，眉眼彎彎，雙眼很亮，她輕輕地喚了一聲謝洄年的名字，雙手搭在玻璃車窗上，探出頭，像一只神采奕奕的小貓，“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快樂�！�

周圍所有的刺眼璀璨的燈光和嘈雜喧鬧的人群全部在謝洄年的世界當中隱去，謝洄年的瞳孔里面映滿陸早早的臉，舒適的風(fēng)把陸早早這句再簡單也再誠摯不過的祝福灌進他的耳朵當中。

謝洄年有一種強烈的沖動——他此刻非常非常想要湊上前，吻一下陸早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