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嗎?”謝洄年又重復(fù)一遍問題,“我看你剛剛把衣服借給別人了,身上穿這么少不冷嗎?”
“不冷!标懺缭缯f,“在這里坐著曬太陽很舒服,陽光很暖和。而且我穿得其實不少!
像是怕謝洄年不相信似的,陸早早還把自己的袖口翻出來一截,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層絨,“很厚的,是個加絨的衛(wèi)衣,而且今天溫度不算很低。”
陸早早弄衣服的時候露出一節(jié)白皙纖細(xì)的手腕,因為白,所以皮膚下面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與此一同盤踞在陸早早手腕上的,還有那些頑固的傷疤。
陸早早沒注意到有什么不對勁,但是謝洄年眼神明顯黯淡了一點。
給謝洄年展示完畢之后,陸早早又把袖口拽下去,把雙手重新擺放在膝蓋上,像個上課聽講的三好學(xué)生一樣。
“心情很好?是不是幫助了別人很開心?”
謝洄年問陸早早的時候,語氣里面也有淡淡的笑意,像是為陸早早這份開心而感同身受般地開心著。
“嗯?你怎么知道?”陸早早很震驚地看著他,“你也在體育館里面嗎?”
“嗯。里面動靜太大了,我嫌有點吵就出來了!
“哦哦哦!标懺缭缯f,“我也覺得里面很吵,不過也挺熱鬧的,就是人太多了有點悶悶的!
“不喜歡跟太多人待在同一個空間里面嗎?”
“也不完全算是!标懺缭缬悬c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想了想說,“可能只是不太喜歡這種運動,他們經(jīng)常一陣一陣地高聲呼喊,一起喊出來的時候體育館里面會反出回音,讓我有點不太適應(yīng)!
“嗯,那下次不要去了。”謝洄年說完,又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似的,問說,“之前你去看我打籃球比賽對嗎?”
“嗯。”
“有為我吶喊歡呼過嗎?”
陸早早嗓子梗了一下,但還是回復(fù)說,“有的。”
“那時候也是忍著這種不舒服說的嗎?”
“不是。”陸早早說,那時候隱匿在洶涌的人群里,所以炙熱的目光并不會被發(fā)現(xiàn),可以跟著所有人一起,只做一個籍籍無名的普通觀眾,內(nèi)心反而是踏實的。“那時候很開心!
“那就好!
謝洄年問的時候無疑是緊張的,手心甚至出了一點點的汗。
他生怕陸早早會回答是的。那樣在陸早早喜歡他的這么多年當(dāng)中,占據(jù)陸早早回憶的大多數(shù)都是不愉快、不舒適也一點都不快樂的東西了。
幸好陸早早給出的是否定的答案。
他終于感到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就這么并排坐著,謝洄年很突然地問,“今天有想要把你的秘密說給我聽的念頭嗎?”
好像是那天從荒草叢生的地方回來之后,在車上面聊起的內(nèi)容,雖然不知道謝洄年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但陸早早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沒有!
“嗯!敝x洄年笑笑,并不為此顯得氣餒。
今天沒有,還有明天、后天、大后天,無數(shù)個明天和未來,總會等到的。
籃球比賽快要結(jié)束了,陸早早手機上彈出李簡安的消息,問她在哪里,陸早早回答在學(xué)校人工湖這邊。運動會還有閉幕式,兩個人約定好等一會在進(jìn)入操場的那個樓梯上會面。
與此同時,還有一條新的朋友發(fā)送請求,下面有備注,是剛剛那個跳拉拉操的女孩子,陸早早迅速同意申請。
然后站起身來,朝著謝洄年揮揮手,“我要去找安安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