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薇的話音落下,百姓們紛紛附和,“陛下是明君!如果沒有他,我們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反倒是那文德帝,只顧一己私欲,置萬民的安危于不顧,才是人人得而誅之!”
“可不是嗎?我堂祖母就是莒南人氏,家里的晚輩在水災(zāi)中都死光了!如果不是文德帝的不作為,她怎么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像那樣的人,根本不配當(dāng)皇帝!”
“陛下登基后勵精圖治,民生得到了明顯的改善。誰敢說陛下的壞話,我第一個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黑衣人的這番話,不僅沒有抹黑簫塵的名聲,反而還讓他的民間的聲望更高了。見誣蔑簫塵不成,他便準(zhǔn)備將矛頭對準(zhǔn)夏白薇。
殊不知夏白薇已經(jīng)看出了他的意圖,又怎么會給他機(jī)會,“京兆尹,將刺客帶下去,嚴(yán)加審問!”
這件事很蹊蹺,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夏白薇沒想到安生日子沒過幾天,麻煩又找上門來了。
“是!”京兆尹畢恭畢敬地應(yīng)了一聲。
這個插曲過后,剛才救了夏白薇的那名男子也被大夫包扎好了。
夏白薇關(guān)切地問道:“傷勢可要緊?”
情況緊急,這個大夫是在街邊的醫(yī)館找的,跟皇后說話雙腿都開始打顫了,“回娘娘……這位大人……大人只是手臂受了些輕傷,已經(jīng)無礙了。”
外面還有受傷的士兵,夏白薇命大夫出去給他們看看,便大步踏進(jìn)了茶樓,“不知大人是?”
她看這名年輕男子,總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京兆尹適時道:“回娘娘,這位便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劉青舒!
夏白薇眼底閃過了一絲訝色。
居然是他。
劉青舒跟原主有過婚約,原主就是為了他懸梁,夏白薇對此人的印象想不深刻都難。
多年不見,夏白薇都快將這么一個人忘記了。沒想到再次見面,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劉青舒在汴溪鎮(zhèn),本就有“少年天才”的美稱,金榜題名中狀元也不奇怪。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劉青舒正式行了一禮,掩去了唇角的苦笑。
這些年,他心中從未忘記過夏白薇。不管她在哪里,是什么身份,他都一直將這份感情放在心底。
劉青舒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金榜題名之日,一定要八抬大轎迎娶夏白薇為妻。沒想到他考上了狀元,而她卻成了當(dāng)朝皇后。
兩人有過婚約,再見面卻成了君臣。這份感情,終究是無望了。
夏白薇掃了眾人一眼,“你們在外面候著,本宮有幾句話想對劉大人說!
“是!
轉(zhuǎn)眼間,雅間里便只剩下夏白薇和劉青舒。
“謝謝劉大人的救命之恩!毕陌邹编嵵氐氐乐x。
以前在汴溪鎮(zhèn)的時候,她總覺得劉青舒欠原主一條命。所以不管他怎么彌補(bǔ),夏白薇對他都沒有好臉色?墒墙裉烊绻麤]有劉青舒,她已經(jīng)見閻王去了。
這樣算,他們之間倒也扯平了。
劉青舒似乎也明白這一點,苦笑道:“這原本就是微臣欠娘娘的!
多年不見,他穩(wěn)重了不少。
兩人間沒有多少話要說,清理完場地,夏白薇便坐在鳳駕上回宮了。
望著那抹緩緩消失在視線里的背影,劉青舒的心頭越發(fā)苦澀。
當(dāng)年母親嫌夏家的門楣低,執(zhí)意退了婚事。可曾想到有朝一日,夏白薇會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夏家也搖身一變成了皇親國戚。
真真是造化弄人!
京兆尹并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一個勁地給劉青舒道謝,“劉大人,恭喜你。〗裉炀锐{有功,陛下和娘娘的賞賜定是少不了的!”
劉青舒年紀(jì)輕輕就中了狀元,又救了皇后母女,前途無量啊!
反觀自己,別說烏紗帽了,這條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呈大人吉言!眲⑶嗍婵蜌獾。
他和皇后的那段往事,絕不能被人提起。即便劉青舒沒有邀功的心思,也要裝出一副欣喜的樣子。
……
簫塵聽說夏白薇遇刺的消息,嚇得臉色都白了,險些連路都走不穩(wěn)。
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坐在云汐宮,他的一顆心才放回肚子里。
隨即,等待眾人的是簫塵的滔天怒火,“好端端的,皇后為什么會遇刺?禁軍和京兆尹都是死人嗎?這件事不給朕查個水落石出,你們的腦袋都不用安在脖子上了!”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牽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抄家滅族。
連吳舒任這個天子心腹,都因為御下無方被陛下重責(zé)了,更不用說別人了。
收拾完了別人,就該找夏白薇算賬了。
“你說你,多大點事啊,犯得著懷著身孕往尚書府跑嗎?你想聊天,想敘舊,拿著帖子宣周蕓瀾進(jìn)宮不行?還好今天你們母女沒什么事,要不然朕滅了周家的滿門!生產(chǎn)之前,你就在皇宮待著,哪都不準(zhǔn)去!”
這是簫塵第一次對她發(fā)這么大的火,夏白薇卻覺得心里暖烘烘的。
因為這個男人在乎她啊!
“墨染哥哥,我知道錯啦?丛谂畠旱拿孀由,你就別怪我了。”夏白薇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可憐兮兮地望著簫塵。
看到她這副樣子,簫塵哪里還生得起氣來?
他只恨自己沒出息,每次不出兩個回合,就要敗在這丫頭手里!
簫塵重重冷哼了一聲,坐在夏白薇身邊問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夏白薇苦笑一聲,“整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過來看過了,能有什么事?放心吧,你媳婦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不至于這點驚嚇都承受不起。”
夏白薇這話只是想安慰簫塵,殊不知聽得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如果不是面對了數(shù)不清的刀光劍影,她怎么說得如此風(fēng)輕云淡?
“薇兒,對不起。說到底,還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焙崏m愧疚道。
夏白薇不明白,這個剛剛還在興師問罪的男人,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自責(zé)起來了?
“沒事,我這不好好的嗎?”她還要反過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