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是什么德行,劉青舒心里再清楚不過。
他的唇角浮現(xiàn)出幾分苦笑,道:“娘,你不要說得好像同意薇丫頭和我在一起,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一樣。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一廂情愿,薇丫頭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一下。而且我跟她之間,應(yīng)該沒有什么可能了……”
按照那個女子的性格,一旦選擇了一個男人,就不會輕易改變。
即便意難平,他又有什么辦法?
房氏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舒哥兒,你不要這么妄自菲薄好不好?怎么說你也是年輕的秀才郎,前途不可限量。薇丫頭不過是一個整天拋頭露面的農(nóng)女,用得著你去求她?”
想到這里,房氏都覺得生氣。
劉青舒搖頭道:“娘,薇丫頭遠(yuǎn)比你想象中要優(yōu)秀得多,不過是你一直對她抱有偏見而已。要真的說起來,其實是我高攀了她。當(dāng)初是你執(zhí)意要退掉這門親事,現(xiàn)在就不要前倨后恭,去打擾她的生活了!
這是他唯一能為夏白薇做的事了。
“舒哥兒,你這是什么話?那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什么迷魂湯了,你要這樣捧著她?”房氏還想再說些什么,劉青舒卻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李氏知道夏白薇的性子,一旦她決定的事,就算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拗不過這丫頭,她只能妥協(xié)了,嘆了一口氣問道:“墨染什么時候來接你?”
“娘,你這是同意我去蕓萊城了?”夏白薇的眼睛驟然一亮,激動地問道。
“我不同意,你就不去了嗎?”李氏無奈地反問。
夏白薇吐了吐舌頭,“娘,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距離我們約定的日子,沒有幾天了,他應(yīng)該快過來了!
李氏壓下心中的不舍,叮囑道:“去了蕓萊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夏白薇重重地點了點頭,“娘,我知道的!”
簫塵這段時間做的事,即便隱藏得再好,也瞞不過靖王府。
聽完手下人匯報的事,靖王勃然大怒,將手中的茶盞都砸了,“好!很好!這個逆子長能耐了!為了一個鄉(xiāng)下丫頭,他竟然丟下邊境的數(shù)十萬大軍,還擅自調(diào)動平西府的那么多守軍!他是嫌靖王府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是吧,這個逆子有幾個腦袋可砍?還沒過門,就將他迷成了這樣,簡直是紅顏禍水!”
若不是他將這些事情壓下去,朝中的那些政敵一定會借此發(fā)揮,攻擊靖王府。
趙氏一臉柔順地站在旁邊,溫聲道:“王爺,您消消氣。世子爺?shù)谝淮蜗矚g一個姑娘,寶貝點也無可厚非!
聽到這話,靖王更生氣了,冷聲道:“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失去了理智。這么沒出息,本王以后怎么放心把靖王府交給他?”
趙氏繼續(xù)勸道:“世子爺年輕氣盛,等以后沉穩(wěn)了就好了!
靖王重重冷哼了一聲,“只怕再這樣下去,他要被那個鄉(xiāng)下丫頭迷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不行!本王得派人過去敲打他一番!
趙氏眸色微深,“王爺,這件事還得慢慢來,免得傷了你們的父子感情!
夏家村外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不少將士,正朝這邊走過來。
有了幾個月前的經(jīng)歷,他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即便如此,感受到將士們身上傳出的鐵血?dú)庀,村民們依然覺得膽寒。
這并不影響他們對夏白薇的羨慕。
能有一個當(dāng)軍爺?shù)奈椿榉,這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事。
就是不知道,簫將軍在軍中是幾品官?
村長在聽說這件事之后,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十分恭敬地說道:“各位軍爺,快里面請!”
做為夏家村的村長,村子里有人跟軍爺沾親帶故,他也覺得與有榮焉。
簫云意淡淡地點了點頭,“不必客氣。我們這次過來,是找夏姑娘的!
見他們不喜被打擾,村長即刻帶著村民們離開了。
數(shù)十個將士騎著高頭大馬,浩浩蕩蕩地停在夏白薇家的院子外面。這一幕,怎么看都覺得威風(fēng)凜凜。
李氏仍然感覺心臟跳得厲害,但還是強(qiáng)撐著招待他們。
將士們臉上都帶著笑容,“嬸子不必客氣,我們都是糙人,沒那么多講究。”
人群中并沒有簫塵的身影,李氏覺得有些奇怪,但沒有問出口。
一進(jìn)屋,簫云意就開門見山地說道:“夏姑娘,主子本來想親自過來接你,但被一些瑣事纏住了,所以派了屬下過來!
王爺派到蕓萊城的人不是好糊弄的,主子再想偷偷溜過來是不可能的事。
原本在這種時刻,簫塵不想讓夏白薇過去,免得節(jié)外生枝。但轉(zhuǎn)念一想,父王既然能派人過去盯著他,誰知道他會不會派人到夏家村搞事。
簫塵覺得,還是將夏白薇帶在自己身邊放心一些。
“你們先在這里住下,等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再出發(fā)吧!毕陌邹毙Φ馈
簫云意點點頭,“不著急!
自從知道這是未來的靖王世子,他對夏白薇的態(tài)度,就不敢像之前那么隨意了。
汀蘭山莊還沒開業(yè),吃完一頓接風(fēng)洗塵的飯,夏白薇像以前一樣,安排他們住在了茶莊。
晚上,李氏幫著夏白薇收拾行李,轉(zhuǎn)到她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抹了把眼淚。
夏白薇長這么大,她們還沒有分離過這么長時間呢。
她也感受到了悲傷的氣氛,覺得心里悶得厲害。
雖然和李氏相處的時間只有一年,但從她身上,夏白薇知道了什么是母愛,早就把李氏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薇丫頭,雖說墨染那孩子疼你,但他的身份顯赫,又是個男人,有些地方難免照顧不到。你自己一個人在那邊,萬事都要小心。如果待得不開心,隨時都可以回來,娘一直在家里等著你。”李氏溫聲道。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她永遠(yuǎn)都站在自己的角度,為她著想。
夏白薇再也憋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抱著李氏說道:“娘,我不走了!不走了!我不要跟你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