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刀活到這把年紀,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經(jīng)歷過,怎么可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唬住?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冷笑道:“你在這里騙誰呢?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區(qū)區(qū)一個鄉(xiāng)下農(nóng)女,你以為縣令真的會為了你,和黑風(fēng)寨大動干戈?”
夏白薇身上依舊是淡然的氣質(zhì),“會不會,壯士要不要賭一把?夏家村外面的官差,難道你們沒有看到嗎?”
聽到這話,赤練刀的眼底閃過了幾分猶豫。
跟官府打了這么多年交道,他們的尿性他不是不知道。起初聽說縣衙派了那么多官差守在夏家村周圍,赤練刀就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官府辦事,很多時候都是見人下菜碟,為什么會這么重視一個普通的村子?而且據(jù)手下的人匯報,是夏白薇去了縣衙之后,他們才派官差過去。
難不成……這丫頭真的有什么背景?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赤練刀的心里涌了出來。
她……不會是縣令的私生女吧?
看這丫頭長得這么漂亮,通身的氣質(zhì)一點都不輸給千金小姐。說她是個農(nóng)女,的確不像。
難道自己真的猜對了?
赤練刀心中的想法,夏白薇現(xiàn)在并不知道。
她的腦袋已經(jīng)掛在了褲腰帶上,唯一能做的就是賭!
只有讓赤練刀投鼠忌器,她才能暫時保住一條性命,要不然她跟阿強都得玩完!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輸了氣勢!
果不其然,夏白薇越是有恃無恐,赤練刀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正確。
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殺了松陽縣縣令的私生女,那個老匹夫還不跟自己拼命?
不過人都抓回來了,就算自己把她放回去,恐怕官府也不會輕易放過他。更何況,二狗兄弟的仇不能不報!
想到這里,赤練刀的眼神再次變得兇狠起來。
夏白薇心里“咯噔”一聲,打算啟用第二計劃,“壯士,我想你之前應(yīng)該在夏家村打聽過我,知道我的醫(yī)術(shù)不錯。實不相瞞,你已經(jīng)得了絕癥,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混賬!”赤練刀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冰涼刺骨,“你敢詛咒老子?”
夏白薇一臉無辜地聳聳肩,“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不過是好心提醒罷了。不信的話,你按一按自己腋下三寸的地方!
看到她篤定的眼神,赤練刀半信半疑地照做了。
隨即,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面部的表情都快扭曲了。
夏白薇問道:“怎么樣,我沒騙你吧?你這病已經(jīng)到了晚期,如果不盡快治療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赤練刀的眼神閃了閃,臉上的表情有些復(fù)雜。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頭比狐貍還狡猾。他如果相信她的話,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坑死了。但剛才發(fā)生的狀況,又由不得赤練刀不信。
“來人!給老子把這兩個人先關(guān)起來!等我找了大夫,如果知道你是騙我的,你就等死吧!”赤練刀冷聲道。
很快,夏白薇和阿強就被黑熊帶下去了。
轉(zhuǎn)身的時候,她總算松了一口氣。
原本按照赤練刀的性子,恐怕一見面就會弄死她。現(xiàn)在有了喘息的機會,她的狀況還不算太糟。
“算你們命大,就在這里好生待著吧!”夏白薇和阿強被背對背綁著,關(guān)在了一個雜物間里。
阿強以前雖然是兵部尚書府的下人,但也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全程都嚇得有些懵。沒想到,夏白薇竟然如此臨危不亂,讓他的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敬佩之意。
現(xiàn)在他總算回過神來了,咽了一口唾沫問道:“夏姑娘,剛才那個人真的病得很嚴重嗎?”
夏白薇“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當(dāng)然是假的。不嚇?biāo)幌,他早就一刀把我們殺了!?br>阿強聽得更加一頭霧水,“可是剛才……”
夏白薇撇撇嘴,“我說的位置是一個穴道,任何人按下去都會痛。”
阿強不禁哭笑不得,“可是他不是讓人去請大夫了嗎?萬一穿幫了,我們豈不是更加沒有好下場?”
“放心吧!毕陌邹辈灰詾槿坏負u搖頭。
在大廳的時候,她悄無聲息地從空間里放了一些藥粉出去。凡是吸入的人,在短時間內(nèi)都會導(dǎo)致筋脈紊亂。就算請大夫看,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夏白薇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等!
另一邊。
黑風(fēng)寨雖然是個山賊窩,但是人吃五谷雜糧,就沒有不生病的。所以他們每回下山打家劫舍,都會搶幾個大夫上來。
這些大夫沒辦法逃走,再加上黑風(fēng)寨對他們的待遇還不錯。漸漸地,他們也歇了逃跑的心思。
接到赤練刀的命令,手下的人立刻將星宿堂的老大夫帶了過來。
“怎么樣,老大的身體沒啥事吧?”黑熊關(guān)切地問道。
老大夫的眉頭皺了皺,“從外表上看,堂主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但你的脈搏跳動紊亂,又像是得了重病的人。奇怪!真是太奇怪了!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載,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
“什么?”赤練刀原本不相信夏白薇的話,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才叫大夫來看看。誰知道,竟然是這種結(jié)果,“你說,我究竟怎么了?”
老大夫又仔細為他把了一下脈,這才搖頭道:“恕老夫才疏學(xué)淺,實在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赤練刀一把抓著老大夫胸前的衣襟,兇神惡煞地說道:“你不是大夫嗎,為什么會不知道老子的身體怎么了?連病癥都查不出來,你算什么大夫?我們星宿堂,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廢物!”
老大夫被嚇得屁滾尿流,哆哆嗦嗦地說道:“堂……堂主……是小老兒學(xué)藝不精,請?zhí)弥魉∽铩?br>“滾!給我滾!”赤練刀大發(fā)雷霆。
老大夫如蒙大赦,頓時提著自己的醫(yī)藥箱,連滾帶爬跑出去了。
赤練刀跌坐在椅子上,臉色黑得像鍋底。
難道那個丫頭說的是真的,他得了不治之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