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蕓瀾撇撇嘴,輕哼了一聲。
其實(shí)她什么都懂,冷靜下來之后就想清楚了,姐姐的事,的確不能怪夏白薇。自己之前對她說了那么傷人的話,真的有些過分了。
只不過周蕓瀾畢竟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從小到大都沒人敢給她委屈受。要她來給夏白薇道歉,周蕓瀾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拉不下這個臉,所以一直別扭著。
終于,她聽表哥說,要派人送一位茶藝師給夏白薇,就自告奮勇過來了。
原本她還在想著,該怎么開口,夏白薇就給了她臺階下。沒想到自己之前那樣無理取鬧,她不僅不生氣,還對她這么好。
周蕓瀾雖然有些千金小姐的脾氣,但本性并不壞。她撇了撇嘴,低聲問道:“薇丫頭,我們以后還是朋友嗎?”
如果是夏白薇那樣對自己,周蕓瀾覺得自己一定不會輕易原諒她。
夏白薇淡淡地笑了笑,溫聲道:“什么叫‘還是’?我們不一直都是朋友嗎?”
周蕓瀾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
隨即,她想起了一件事,撇嘴道:“不過你必須答應(yīng)我,你絕對不可以跟我表哥在一起!”
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她心愛的男人。好姐妹什么東西都可以共享,唯獨(dú)男人不行。夏白薇如果真的跟表哥在一起了,那她們這姐妹就做到頭了。
“你在瞎想些什么呢?”夏白薇在周蕓瀾的額頭上敲了一下,“我都是跟簫墨染定下終身的人了,怎么可能跟清逸哥哥有什么?在我心里,一直只把他當(dāng)成好朋友!
周蕓瀾這才松了一口氣,輕哼道:“那就好!”
兩人之間的隔閡,總算徹底消失了。
她們繼續(xù)在茶莊逛著,夏白薇為她講述自己的計劃,周蕓瀾聽得津津有味。
末了,兩人在一個涼亭坐下,周蕓瀾艷羨地說道:“薇丫頭,有時候我其實(shí)真的很羨慕你。”
“為什么?”夏白薇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問道。
堂堂首富家的千金,含著金鑰匙出生,竟然會羨慕她這個農(nóng)女?
周蕓瀾將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說道:“其實(shí)很多時候,大家只看到了一個人的表面風(fēng)光。做周家的千金小姐,是不愁吃喝,物質(zhì)上很豐富。但我覺得自己生活得并不自在,有時候還覺得挺沒意思的。哪像你,做魚丸、魚糕,建茶莊,找人培訓(xùn)這些小丫頭,每一件事都極有意義。我如果說要這樣生活,只怕我爹娘會打斷我的腿。”
從前周蕓瀾一直渾渾噩噩地活著,但自從認(rèn)識、了解夏白薇后,才知道原來人生可以有另一種活法。
這也是為什么眼高于頂?shù)乃,會將夏白薇?dāng)成好朋友的主要原因。
夏白薇哭笑不得地?fù)u了搖頭,“你呀,可以輕輕松松地生活,還這么不知足。你不知道,我每天為了將家里撐起來,忙前忙后有多累!
周蕓瀾笑道:“也許就像那句話說的,人永遠(yuǎn)都在羨慕自己沒有的東西吧。因為人心啊,就是不知足的,這便是人性的劣根性!
夏白薇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而且說的這些話,還很有道理的樣子。”
周蕓瀾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人都是會成長的嘛。過了一個年,我也比原來懂事了一些!
兩人又聊了很多事情,不多時,就到了晚飯時分。
夏白薇笑道:“到我家吃完晚飯再回去吧!
想起他們家飯菜的味道,周蕓瀾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好啊,我可不會跟你客氣。這次送清姑姑過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到你家蹭飯。”
“成!管飽!”
一下午的茶藝課已經(jīng)結(jié)束,十個小丫頭都回家去了。
夏白薇帶著周蕓瀾回去,笑呵呵地說道:“清姑姑,住處我已經(jīng)幫你安排好了,就在茶莊。每天吃飯,到我家里就行了!
清姑姑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我此次帶了廚娘過來,只需要借一下茶莊的廚房便行!
見她的態(tài)度這么堅定,夏白薇沒有再強(qiáng)求,“那也成。清姑姑,如果需要什么東西,隨時喊我一聲!
到了夏白薇家的院子外面,周蕓瀾狠狠吸了一口氣,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薇丫頭,嬸子今天做了什么菜,也太香了一點(diǎn)吧!”
夏白薇笑道:“進(jìn)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剛踏進(jìn)院子,周蕓瀾的目光便被小白吸引了。
這個小家伙萌萌的,通體雪白,看起來實(shí)在是太可愛了。周蕓瀾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快被萌化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它。
誰知道小白的眼睛突然睜開,做出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看起來兇狠極了,和剛才的樣子天差地別。
周蕓瀾被嚇了一跳,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小白,乖哦!毕陌邹边^去揉了揉它的小腦袋。
小白似乎很享受,雪白的腦袋在她的手心蹭了蹭。
看到這一幕,周蕓瀾瞬間覺得心理不平衡了,“薇丫頭,你家的狗也太見外了吧,哼!”
夏白薇險些笑出聲,“好了,你堂堂的周家二小姐,跟這個小家伙一般見識個什么勁?走吧,我們進(jìn)屋吃飯。”
要是讓周蕓瀾知道她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小奶狗,而是實(shí)打?qū)嵉睦匣,就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了?br>“周二小姐!笨吹剿钍峡蜌獾卮蛘泻。
雖說家里的條件比原來改善了不少,但他們畢竟是地地道道的莊稼戶。驟然間見到鎮(zhèn)上的千金小姐,李氏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
周蕓瀾走過去挽起李氏的手,笑嘻嘻地說道:“嬸子,我跟薇丫頭的關(guān)系好得跟親姐妹一樣,你和我還這么客氣干什么?叫我‘蕓瀾’就可以了。今天到你們家吃飯,多有叨擾了!
以前周蕓瀾一直覺得,人有三六九等之分,十分瞧不上那些窮人,更別說種地的泥腿子了?墒钦J(rèn)識夏白薇之后,她漸漸明白了,一個人的品格與身份無關(guān),便改掉了這個毛病。
“周二……蕓瀾,你太客氣了。好了,先坐下來吃飯吧!崩钍闲呛堑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