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靜一片,只有簫塵和夏白冬交流的聲音。
夏白薇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腮望著兩人,竟然覺得這一幕非常溫馨。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么都想不到,像簫塵這樣的男人,還有這么有耐心的一面。
殊不知,如果讓他的那些下屬,看到簫塵對一個奶娃娃這么好,非驚訝得連下巴都掉下來不可。如果不是看在夏白薇的面子上,他怎么可能這么做。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屋及烏吧。
夏白薇突然覺得,簫塵以后如果有了孩子,應(yīng)該會是一個好父親。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之后,夏白薇的臉?biāo)查g一紅。
呸!呸!呸!她怎么想到這一點上去了。
一定是這個男人這段時間總是喊著,讓她給他生個孩子,所以她才被帶到溝里去了。
其實對簫塵來說,這一幕也是非常溫馨的。
他從小的生長環(huán)境,注定要過著爾虞我詐的生活。能這樣毫無防備,不用算計任何人、提防任何人地活著,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過,才過去了一刻鐘的功夫,夏白冬就學(xué)會了寫自己的名字。
要知道,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有這么快的速度,已經(jīng)算是天資聰穎了。
在原主的記憶里,當(dāng)年夏子胡可是用了整整七天,才學(xué)會寫他的名字。即便是這樣,大房還是將這件事嚷嚷得全村皆知,好像家里出了一個天才一樣。
“姐姐,你看我的字寫得好不好?”夏白冬奶聲奶氣地問道。
夏白薇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溫聲道:“嗯,我們冬哥兒真棒!繼續(xù)加油,姐姐相信你能更進一步!”
“我會努力的!”夏白冬重重地點了點頭。
簫塵又教了他不少字,其中包括夏白薇的和他的名字,“讀書習(xí)字這種事,欲速則不達(dá)。冬哥兒,我們今天就學(xué)這么多,你把這些字練熟就可以了!
“是,簫大哥!”夏白冬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變得恭敬起來。
他沒有父親,也沒有大哥,所以現(xiàn)在在夏白冬心目中,簫塵亦師亦父。
看出簫塵的精神不太好,夏白薇難得溫聲說道:“你的傷勢還沒好,先回屋歇著吧。”
簫塵沖她挑眉一笑,“薇兒這是在擔(dān)心爺嗎?”
夏白薇:“……”
為什么這家伙跟她說話的樣子,和教導(dǎo)夏白冬時完全相反?
看到夏白薇哭笑不得的表情,簫塵心情大好,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他的外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內(nèi)傷還需要慢慢調(diào)理。不然也不會在外面待了這么一會兒,就露出了疲態(tài)。
夏白薇剛剛轉(zhuǎn)身,就聽到了小白發(fā)出的低吼聲。她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一邊往外面走去,一邊問道:“是誰來了?”
院子外面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小廝將車簾撩開,一張清俊而蒼白的面容從里面露了出來,“白薇妹妹,是我。”
夏白薇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清逸哥哥,這么冷的天,你怎么親自跑過來了?”
周清逸當(dāng)然不會告訴她,是因為好幾天沒見,他的腦海里始終有她的身影揮之不去,“水木居的魚丸已經(jīng)快賣完了,這不是到了拿貨的日子,所以我就來了,順便看看你和嬸子。怎么,白薇妹妹不歡迎我?”
夏白薇笑嘻嘻地說道:“怎么可能。清逸哥哥,你能過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小白,這是好人,以后看到他過來,不能攔著。知道嗎?”
小白在夏白薇的掌心蹭了蹭,好像聽懂了她說的話一樣。
看到這一幕,周清逸不免覺得驚奇,“白薇妹妹,你家的小狗竟然這么有靈性!
夏白薇訕笑了一下,心想這可不是狗,“也許是因為我以前救過它的命吧,萬物皆有靈嘛。好了,外面冷,不是說話的地方。清逸哥哥,如果不嫌寒舍簡陋,就進去坐坐吧。”
周清逸被小廝攙扶著下車,“來都來了,當(dāng)然得向白薇妹妹討杯熱茶喝。”
小廝不動聲色地從車廂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風(fēng),搭在了周清逸身上。
因為身子的緣故,一到冷天,他穿得總要比別人多一些。
一進屋,就看到夏白冬在沙盤前寫字。周清逸接過小廝拿過來的禮物,遞到夏白冬面前問道:“冬哥兒,你在干什么呢?”
“清逸哥哥!”夏白冬靦腆地笑了笑,看到夏白薇點頭,才將禮物收下,“簫大哥今天教了我寫字,所以我在練習(xí)呢!
“簫大哥?”對這個陌生的稱呼,周清逸有些好奇。
夏白薇連忙說道:“是我娘的一個遠(yuǎn)房侄子,家里遭了難過來投奔我們,沒想到在路上傷著了。因為還在養(yǎng)傷,不方便出來見客!
雖說夏白薇覺得周清逸不是壞人,但簫塵身上藏著那么多秘密,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為好。
周清逸沒有多想,“原來如此。白薇妹妹,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跟我開口。”
“放心吧,如果真的有,我不會跟你客氣的!毕陌邹毙ξ卣f道。
從周清逸進門開始,簫塵就從門縫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這個男人的眸子微微瞇起,眼中閃過了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對于周清逸,簫塵并不陌生。
即便他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深居簡出,但兵部尚書家的小公子,這樣的身份怎么能不引人注目。
簫塵對周清逸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這是一個性格寡淡,不喜入世的少年。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稍微一想,簫塵似乎明白了大致原因。
兵部尚書向來中立,再加上周清逸的身體一向不好。以朝中當(dāng)下的局勢,將他送出京城也好。萬一京中有變,周家發(fā)生什么不測,至少還能留個后。
只不過夏白薇跟他是怎么認(rèn)識的?看起來,他們還好像很熟絡(luò)的樣子。夏白冬一看到他就打招呼,很顯然這不是周清逸第一次過來了。
簫塵的眸子微微瞇起,忽然覺得以前是他低估了夏白薇。
以他的身份,現(xiàn)在不方便出現(xiàn),簫塵淡淡地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