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去一個地方,他覺得坐牛車比較好,這樣速度較快。而你卻想走路,可以看到沿途的風(fēng)景。你發(fā)現(xiàn)你們的價值觀不一樣,這時應(yīng)該怎么辦?”
夏白冬奶聲奶氣地說道:“這還不簡單嗎?我們可以租一條牛車上路,走累的時候就上去。既然是好朋友,互相遷就不就行了!
夏白薇突然有一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原來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對啊。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怎么可能有人跟自己的想法完全契合。
她和簫塵之間隔了好幾個年代,價值觀有差別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沒有經(jīng)過長時間的磨合,當(dāng)然做不到心靈相通。
是她今天太激進了一些。
“冬哥兒,你自己先在這里玩。”夏白薇揉了揉夏白冬的腦袋,轉(zhuǎn)身往屋子里跑去。
夏白冬搖搖頭,“大人的事真復(fù)雜,還是捉蛐蛐好玩!
看到夏白薇氣呼呼地走了,簫塵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是他的身體現(xiàn)在動彈不得,非把那丫頭抓起來,在她屁股上狠狠拍幾巴掌,好好調(diào)教一下她。
是誰給她的膽子,這樣一聲不吭就跑掉的?
簫塵正在心里想著這件事,這丫頭竟然又跑回來了。
夏白薇擰著自己的衣角,似乎有些糾結(jié),“那個……剛剛的事,是我態(tài)度不好!
以這丫頭的性子,竟然會主動向他認錯,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管怎樣,簫塵的態(tài)度總算緩和了一些,輕哼道:“你這性子,也只有爺受得了!
夏白薇氣得夠嗆,沒好氣地問道:“本姑娘有你說的那么不堪嗎?”
在附近的幾個村子,她的名聲還是很好的。誰家提起夏白薇,不贊一句人美心善。
“薇兒,過來!焙崏m搖搖頭,示意夏白薇坐到他身邊,喟嘆道:“其實爺只是想保護你而已。這世道,女子活著本就不容易。如果成為有些人的眼中釘,你的日子會更加不好過!
夏白薇愣了一下。
難道剛才是她誤會簫塵的意思了?
她摸了摸鼻子,眼中閃過了一絲心虛,輕哼著問道:“你不覺得我不傳統(tǒng),不會以男人為天,沒有所謂的婦德嗎?”
這個時代的人,不都覺得女人做男人的附庸,相夫教子,以夫君為天,才是好女人嗎?
簫塵呲笑一聲,“那樣的女人,麻木呆板,毫無樂趣。就算站在爺面前,爺都懶得看一眼,哪比得上薇丫頭靈動!
夏白薇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輕微的弧度,繼續(xù)問道:“那你不覺得我整天出去拋頭露面,這樣不好?”
古代的大戶人家,女眷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誰要是說出去賺錢,那簡直就是打相公的臉!
“靠自己的能力,自食其力有什么問題?你們孤兒寡母,你有本事將這個家撐起來,爺只會為你感到自豪。”簫塵看夏白薇的眼神里,帶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疼,“當(dāng)然,以后你若是愿意,也可以依靠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爺都會是你最堅實的后盾!”
夏白薇咬著嘴唇?jīng)]有說話,心中涌起了一陣難以言說的感動。
她之前還以為,自己跟簫塵的三觀不合,以后肯定會經(jīng)常吵架。沒想到這個男人的思想,一點都不封建古板。
這或許就是有趣的靈魂吧。
在古代,夏白薇覺得自己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真的是很稀奇的事。
殊不知,簫塵心中也有一陣狂喜的感覺蔓延開來。
任憑他之前怎么窮追猛打,這丫頭都不為所動?墒乾F(xiàn)在,她竟然會主動考慮這些問題了。
簫塵看夏白薇的目光,變得越發(fā)柔和起來,“薇兒,你問了這么多問題,是已經(jīng)做好過門的準(zhǔn)備了嗎?”
夏白薇的臉上升起了一陣薄紅,狠狠瞪了簫塵一眼,“本姑娘什么時候說要嫁給你了?”
簫塵挑眉道:“你是沒有明說,但你的每一句話都在向爺暗示,你是這個意思。等爺?shù)膫昧,就納你過門。薇兒,到時候給爺生個孩子吧!
最后一句話,簫塵說的是認真的。
他現(xiàn)在每天都行走在刀劍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一命嗚呼。簫氏一門只剩下他這一根獨苗了,能留個后也好。
夏白薇的臉?biāo)查g紅得能滴出血來,狠狠瞪了簫塵一眼,一溜煙跑了出去。
她活了兩輩子,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一次,簫塵竟然扯到了生孩子。這男人,到底還要不要臉!
轉(zhuǎn)眼又到了給水木居送貨的日子。
夏白薇照例提著木桶,坐牛車去鎮(zhèn)上。
這段時間忙的事情太多,她沒有再關(guān)注過姜氏,今天竟然從幾個婦人閑聊的話里,知道了她的近況。
“夏二麻子請了好幾個郎中,人家一個個都說姜氏沒病,分明是被什么東西迷了神智。我看啊,她鐵定是招惹上不干凈的東西了!
“這婦人,平時嘴碎得厲害。好多街坊鄰居的矛盾,都是她挑起來的。我覺得啊,這就叫報應(yīng)!”
“夏二麻子真是可憐,娶了這么個二手貨,不知道花了多少湯藥費,家底都快掏空了。”
“你們怎么才說到這里,看來消息不夠靈通!”
“難道又發(fā)生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
“姜氏長舌,無子,惡疾,條條都犯了七出。昨天夏二麻子就取得了村長和幾位族老的同意,一封休書打發(fā)她回家了。”
“?還有這么一回事?不過說來也是,姜氏的人緣可不怎么好。少了她,我們夏家村的日子也能過得平靜一些。”
“算上前頭那個男人,姜氏已經(jīng)被休了兩回了。我看她以后再想嫁人,是沒有指望了。聽說她父母壓根就不認這個女兒,覺得她丟人,恨不得將她拉去沉塘呢!”
接下來,這些婦人又說了一些姜氏身上的毛病,夏白薇沒有再仔細聽。
想到那個女人的下場,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誚的弧度。
原本姜氏嫁給夏二麻子,只要她自己不作死,日子總能好好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