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同樣一臉錯愕,“周家不愧是鎮(zhèn)上的首富,出手竟然這么闊綽!”
夏白薇想的卻更深一些。
就算周家是首富,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會像打水漂一樣用。她救治了周清逸一次,他們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如此只能說明一件事。
周清逸在周家的地位,比她想象中還要重要。
而且在周家的時候,夏白薇覺得周老爺對周清逸的態(tài)度,完全不像是長輩對晚輩。怎么說呢?仿佛謙卑中,還帶著一絲隱隱約約的討好。
這就耐人尋味了。
周清逸到底是什么身份?
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夏白薇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腦后,把銀子遞給夏明軍道:“二伯,剛好建屋子還差二十多兩銀子,這張銀票你先拿去用吧!
夏明軍差點驚得連下巴都掉下來,連連擺手,“薇丫頭,這可使不得!這么多錢,你怎么給能我拿著呢!”
夏白薇笑著將銀票塞到了他手里,“二伯,你是我的親二伯,我不信你,還能信誰?沒事,回頭多余的銀子,你再還給我就是了!
侄女無條件地信任,讓漢子心里暖暖的,“誒,好!”
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夏白薇吃過晚飯,在院子里消了會食,就洗澡睡下了。
天已經(jīng)擦黑。
那些不老實的人,現(xiàn)在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比如老宅那邊。
夏子胡已經(jīng)回鎮(zhèn)上念書了,大房剩余的人和吳氏老兩口都坐在堂屋里商量著。
夏明東激動地搓著手,“薇丫頭的新屋子已經(jīng)開始蓋了,只要我好好干,不管怎么說,我也是她的親大伯。薇丫頭將來飛黃騰達了,應該少不了我的好處。”
“呸!”周氏淬了一口,“那個小蹄子是什么德行,你還不清楚?指望她孝順你,做夢去吧!在薇丫頭心里,只有老二跟林氏是她的親戚。至于我們大房,靠邊站吧!”
經(jīng)她這樣一說,夏明東很顯然明白了,的確是這么一回事,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兩人從來都沒有反省過,夏白薇之所以區(qū)別對待,是他們自己的原因。
“周家是什么人,那是咱們汴溪鎮(zhèn)的首富!同樣是姓周,我跟他們的區(qū)別怎么就這么大呢?”周氏嘆了一口氣,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眼底滿是貪婪之色,“不過話說回來,以他們的家底,既然請了薇丫頭過去給人瞧病,肯定付了不少診金!”
夏子苓一聽,眼睛也亮了起來,酸溜溜地說道:“可不是這么回事嗎?你們沒看到薇丫頭回來的時候,還是周家用馬車送的呢,鬼知道她得了多少好東西!”
吳氏雖然也有些心癢癢,但程度沒有大房這么嚴重,冷哼道:“再怎樣,那也是他們家的東西。你們還能去搶過來不成?”
“奶奶,搶雖然不成,但我們可以用別的辦法!”夏子苓一直都是一肚子壞水,怎么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最近薇丫頭家里在蓋新房子,二叔白天都不在家,二嬸和三嬸也要下地干活。聽說薇丫頭每隔三天,就要去鎮(zhèn)上送一次魚丸。這樣一來,明天她也不在了!
周氏想了想,皺著眉頭道:“話雖然是這么說,但不是還有冬哥兒跟招丫頭、得丫頭在嗎?那三個小崽子,長著六只眼睛呢!”
“這還不簡單嗎?”夏子苓冷笑道:“娘,明天我去把他們引開。能不能找到周家給薇丫頭的銀子,就看你的了!
“成!”周氏聽得兩眼放光。
夏鐵生跟吳氏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苓丫頭,還是你有主意!”
夏白薇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她像前幾次一樣,天還沒亮,就提著木桶到了夏生財家坐牛車,準備去鎮(zhèn)上。
除了賣魚丸,她剛好可以再看一下,周清逸的身子怎么樣了。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牛車上的婦人看到夏白薇,都七嘴八舌地問著問題,“薇丫頭,你是怎么認識周老爺?shù),為什么他們家有人生病了,會想到來請你??br>“是啊,鎮(zhèn)上有那么多醫(yī)館。他們大老遠跑到夏家村,請你一個小丫頭去治病,說出去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周老爺家是誰病了啊,生的什么?”
夏白薇明白,鄉(xiāng)下人嘴碎,自己要是不把這些事說清楚,回頭還不知道要傳成什么樣呢。
不過高門大戶,大多注重隱私,肯定不希望自己府里發(fā)生一些事,就被傳得人盡皆知。
夏白薇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想到了說辭,“各位嬸子,是這樣的。前些天我去水木居賣魚丸回來,恰好在鎮(zhèn)上看到了一個人暈倒了,就順手把他救了。后來才知道,那是周家的一位遠房親戚,從娘胎就帶著弱癥,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見好。”
“恰好昨天,那人的舊疾又犯了。周家的小姐心善,想到我就派人過來請了!狈凑龥]有指名道姓,也不算透露了周家的隱私。
“原來是這樣啊!薇丫頭有本事,心腸又好。將來不知道哪家的哥兒又福氣,能把你娶回家!”婦人聽完八卦,都失去了興致,轉(zhuǎn)頭打趣起夏白薇來。
雖說她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女子,但在這么多人面前被說到婚事,還是忍不住紅了臉頰。
在大家的談笑聲中,牛車終于緩緩行駛到了汴溪鎮(zhèn)。
夏白薇剛踏進水木居,掌柜看到她就客氣地迎了上來,接過她手上的木桶道:“夏姑娘,公子知道你今天要過來,已經(jīng)在樓上的雅間等著了。請你跟我來!
掌柜將木桶遞給旁邊的小廝,帶著夏白薇上了樓。
進去了她才發(fā)現(xiàn),周家的兩位小姐竟然都在。
周清逸坐在椅子上,臉色依舊蒼白,身子看起來很孱弱。他穿著一襲似雪的白衣,好看得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仙人一樣。
周蕓瀾在他旁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周蕓欣只是安靜地笑著。
聽到開門的聲音,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