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那邊沒辦法,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夏招娣、夏得娣和夏白冬身上。
大人們的嘴撬不開,幾個小娃娃總是好糊弄的吧?
夏招娣和夏得娣因為是女兒身的緣故,一直被視為賠錢貨,從小就受盡了輕視和白眼,心理比同齡人成熟很多。面對著周氏虛情假意的關(guān)心,她們并不吃這一套,從頭到尾都在裝傻充愣。
反正周氏也沒辦法拿她們怎么樣。
至于夏白冬。
別看他年紀(jì)小,在夏白薇的教導(dǎo)下,可比鬼還精明。
周氏想用糖果哄騙他,結(jié)果東西倒是搭了不少進去,卻半個字都沒有問出來。
一個五歲的孩子想裝傻,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一番折騰下來,老宅那邊累得夠嗆,然而別說銀子了,就連銅板都沒有得到半個。
越是這樣,他們越不死心,又加大了蠱惑的力度!
在這樣的“爭斗”中,三天的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由于不知道怎么面對簫塵強勢的告白,這幾天夏白薇一直在逃避,沒有去過山上。
反正現(xiàn)在天氣涼了,他的傷口也好了很多,幾天換一次藥完全沒問題。而且她上次留了不少干糧,泉水里還有魚,夏白薇也就不擔(dān)心他的生活問題。
跟水木居約定的日子到了,她懶得再想這樣的煩心事,一大早就拎著木桶,坐上了夏生財?shù)呐\,一路往汴溪?zhèn)駛?cè)ァ?br>當(dāng)然,為了確保魚丸的新鮮程度,夏白薇一直把它們放在空間。手里的木桶,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到了汴溪鎮(zhèn),她才尋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悄悄把魚丸放進里面,拎著木桶往水木居走去。
“夏姑娘。”她剛進門,掌柜的就把人認(rèn)出來,迎過來笑呵呵地說道:“公子知道你今天要送魚丸過來,已經(jīng)在雅間里等著了。”
瞧這架勢,魚丸的銷量應(yīng)該還不錯。
夏白薇更有自信了一些,點頭道:“那就勞煩掌柜大叔在前面帶路了。”
跟著他進了上次的雅間,夏白薇看到周清逸站在窗前。
他依舊穿著一襲雪白的袍子,雙手負(fù)在身后,長長的袖擺安靜垂立,更添幾分風(fēng)姿。
背影芝蘭玉樹,挺拔如竹,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如果夏白薇會國畫的話,真想把這幅畫面畫下來。
如果傳出去了,一定會引起大姑娘、小媳婦們的轟動吧。
聽到動靜,周清逸轉(zhuǎn)過身來。
少女依舊穿著粗衣麻布,但整潔干凈。墨色的頭發(fā)用一根桃木挽著,直垂至腳踝,添了幾分少女的嬌俏。
那雙眸子比星辰還要閃亮,里面充滿了靈氣。精致的五官宛如畫中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夏白薇的身影,周清逸向來平靜的心緒,又起了絲絲波瀾。
她示意掌柜把木桶放在旁邊,笑嘻嘻地說道:“周公子,你的身子不好,可不能經(jīng)常吹風(fēng)哦!
“多謝夏姑娘關(guān)心。”周清逸淡然如水地笑了笑,讓小廝關(guān)上窗戶,走到桌子邊坐下,“你上次留下的魚丸銷量很好,只不過數(shù)量少了些,在水木居供不應(yīng)求!
那些嘗過魚丸滋味的達(dá)官貴人,都恨不得再來幾碗,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若不是水木居的背景深厚,將夏白薇的信息保護得好好的,只怕他們都要親自找上門去了。
并不是周清逸想壟斷魚丸,不讓夏白薇跟別人做生意。而是她一介小小農(nóng)女,沒有任何自保的手段,如果直接暴露在達(dá)官貴人的眼皮子底下,未必是一件好事。
夏白薇并不知道,周清逸在暗地里為她做了這么多。她指著腳邊的木桶,笑嘻嘻地說道:“這次我?guī)Я苏褰雉~丸過來,夠水木居用幾天了。要是做多了,放著反而容易壞。”
周清逸的目光淡淡地從木桶上掃過,讓掌柜將它拿下去稱。
不多時,掌柜的回來了,恭敬地說道:“公子,斤兩分毫不差。已經(jīng)開了條子,讓人送到賬房去取銀子了!
畢竟十五兩不是小數(shù)目,賬必須記好。
周清逸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掌柜下去。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道嬌俏的女聲,“表哥,你在嗎?”
下一秒鐘,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妙齡女子走了進來。
她看起來約莫十三歲左右,穿著一襲鵝黃的裙子。外面罩著一層薄紗,走起路來飄然欲仙,美得不可方物。
一看就知道,這件裙子價格不菲,恐怕莊稼戶幾年都未必買得起一件。
少女梳著一個雙丫髻,頭上擦著幾根玉蘭簪子。既顯得華貴,又不老氣。走路時,她身上戴的首飾環(huán)佩坐響,聽起來非常悅耳。
她生著一張鵝蛋臉,柳葉眉細(xì)長,一雙眸子如同剪水,委實是個美人胚子。
少女身后還跟著一個丫鬟,緊張地提醒道:“二小姐,您慢點,別摔著了!”
這架勢,一看就知道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表哥,早上我到你的院子里找你,卻發(fā)現(xiàn)你不在府里。下人說你可能在這,我就……”說到這里,少女注意到了旁邊的夏白薇?吹剿拇┲倥拿碱^狠狠蹙起,眼中露出了一絲鄙夷,“表哥,她是誰,怎么會跟你在一起?”
周清逸眼底閃過了一絲微不可見的不悅,波瀾不驚地說道:“這是水木居的客戶。瀾兒,不得無禮。”
周蕓瀾扁了一下嘴巴,輕哼道:“表哥,你是什么身份。跟這樣的村姑做生意,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檔次嗎?這些事,交給下人們?nèi)マk不就好了。”
周清逸的臉色微微一冷,“瀾兒,我早就教導(dǎo)過你,人與人之間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若再出言不遜,就回去吧!”
周蕓瀾吸了吸鼻子,眼中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從小就在寵愛中長大,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態(tài)度跟她說話。偏偏對周清逸,她生不起半點氣來。
“表哥,我知道錯了!敝苁|瀾咬了一下嘴唇,低頭悶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