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宣進入八方天魔境之前,圣女拿出了一具沙漏。
“許已剛才通關(guān)的時間,剛剛超過兩個時辰。這沙漏中的流沙能持續(xù)兩個時辰又一刻鐘。只要你能在流沙流盡之前通關(guān)成功,本座便認同你勝了,如何?”
圣女看似慷慨的笑道。
陸宣認真的看了眼沙漏,問道:“從未踏入第一座血宮開始算起么?”
“是啊!笔ヅc頭。
“那好吧,我爭取盡快結(jié)束!标懶Σ[瞇的看了眼圣女,然后大步踏入八方天魔境中。
許已冷哼了聲,“盡快結(jié)束?等你過得了第一關(guān)再說吧!
圣女卻沒說話,只是看著陸宣的背影,腦中盤旋的都是陸宣剛才的笑容。
那笑容中竟然有無盡的自信。
他真以為自己能勝過許已?
只見八方天魔境中,陸宣拿出別有洞天的鑰匙,拋到空中變成一個小小的靈舟,然后直奔第一座血宮。
“連飛行之法都不會,還妄圖參加三十六堂大考,真是荒唐!痹S已譏笑道。
“你忘了他不過是開光初期么?”圣女也啞然失笑,心中那一點不祥之兆也不翼而飛。
只是個初窺修行門徑的小修罷了,自己何必忌憚?
此時,三十六座血宮又神奇的恢復如初,當陸宣抵達第一座血宮前方時,與那白衣小掌柜拱手為禮。
小掌柜打量了陸宣片刻,苦笑道:“稍后你要小心了,這血宮自有神妙,如果我存心放水,血宮便不會崩塌。所以我必然全力以赴,你若是堅持不下來便盡快認輸吧,免得傷到了你!
陸宣能感受到小掌柜這番提醒是發(fā)自肺腑,于是不禁有些感激,但同時也有困惑。
如果是幻魔關(guān)照自己還是因為老猿的緣故,這三十六堂堂主可是與自己沒有半點淵源。為何這小掌柜對自己如此關(guān)心?只因為自己得到了天魔教的道統(tǒng)么?
“多謝前輩提醒!标懶肋@小掌柜雖然看著年少,但年紀絕對不小,于是恭敬問道:“稍后進入宮中,晚輩是不是可以隨意施為?”
“那是自然!
陸宣笑問,“偷襲也行么?”
小掌柜啞然失笑道:“當然可以,只是你要是想偷襲干嘛還說出來?如此一來你還怎么偷襲?”
陸宣笑道:“晚輩只想弄清規(guī)矩罷了!
小掌柜搖頭苦笑,“無論你使出什么手段,只要不借助外力都沒有問題。不過我要事先提醒你,我乃是陽尸堂堂主,善用飛僵,我隨身攜有八只飛僵,都是用已死修士的肉身煉制而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你若是想偷襲我卻也沒那么簡單!
陸宣心中一凜。
這天魔教被正道中人列為邪魔外道果然不是沒有理由,這小掌柜看似和氣,但竟將修士遺體煉成飛僵,豈是正道所能容忍?
一時間,陸宣的表情變得冷硬起來。
小掌柜看出陸宣表情的變化,不由一嘆,“莫要以為我是邪門歪道,我陽尸堂與那些煉陰尸的有些不同……罷了,你若惱了我便惱吧,稍后出手也能全力以赴。”
“請!毙≌乒褡隽藗手勢,率先向血宮走去。
陸宣默不作聲的跟在后面,在踏入門檻的瞬間,便進入一片血紅的開闊地中。
天罡樓,圣女伸手一指沙漏,流沙便傾瀉而下。
“看看這第一關(guān),他要多久才能出來吧。”圣女笑道。
眾人也不理她,目光只看向那巍峨的血宮。
但是那血宮中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卻看不到了。
…………
血宮中,小掌柜與陸宣遙相對峙。
“小心了。”小掌柜沉聲說了句,旋即一抖手,頓時有八道黑光從虛空中顯化出來。
轟轟轟!
連續(xù)八聲巨響,竟是八座數(shù)丈高的黑色巨棺豎立在陸宣的周圍。棺蓋開啟的瞬間,露出八只飛僵來。
倉促間陸宣只能看到這些飛僵似乎與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
這些飛僵音容宛在,沒有猜測中那陰風凜凜、邪氣四溢的模樣,就好像八個身材魁梧的修士面無表情的站在棺木之中。
“我陽尸堂這些飛僵……”小掌柜唯恐陸宣小看了自己的飛僵,正要簡單解說一下,誰知就見陸宣只瞥了一眼飛僵便不再多看,忽然閉上了眼睛,然后豎起了右掌。
什么意思?
這是不讓自己啰嗦了么?
小掌柜皺了皺眉,雖說他知道陸宣是幻魔王認定的未來教主,所以才多方關(guān)照,但是陸宣若是如此不通情理,小掌柜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正有些惱火間,就見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從陸宣的拇指上爆發(fā)出來。
那光芒是如此耀眼,就仿佛太陽突然出現(xiàn)在血宮中一樣。
小掌柜此時已將修為控制在開光初期,一時猝不及防,頓感兩眼一黑。
明光咒?
這就是陸宣剛才所說的偷襲的手段么?
小掌柜心中暗笑,用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偷襲自己,陸宣未免也太過幼稚了吧。
功法一轉(zhuǎn),小掌柜的視力頓時恢復如初。
誰知就在這時,一片不計其數(shù)的冰錐便鋪天蓋地的出現(xiàn)在小掌柜的面前。
冰箭符。
小掌柜眼睛一縮,雖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還是沒當回事。
如果陸宣只有這些手段,那他也不配成為天魔教的未來教主。
“碎!”
小掌柜單掌一按,一道熾烈的紅芒迎向冰錐,頓時將那鋪天蓋地的冰錐融化成蒙蒙蒸汽。小掌柜正要冷笑,卻忽然臉色大變。
從那蒸汽之中,竟然有六道隱約發(fā)著黑光的冰錐安然無恙,此時已近在眼前。
什么東西?
小掌柜大駭,再想做反應卻已來不及了。
噗!
六道黑色冰錐發(fā)出同一聲悶響,瞬間洞穿了小掌柜的四肢和雙肩。血光迸射的同時,小掌柜也噗通栽倒在地。有股冰寒的氣息籠罩住小掌柜的渾身血脈,讓他頓時動彈不得。
而那八具飛僵沒有了小掌柜的指示,只是傻愣愣的站在棺木中,還沒來得及出來。
轟隆。
隨著一陣天搖地動,偌大的血宮頓時土崩瓦解。
……
天罡樓中。
當那血宮化作殘垣斷壁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陸宣邁入血宮門檻才轉(zhuǎn)眼的功夫,血宮就塌了!?
“這不可能!”許已先是驚呼出聲來,剛才他雖然順利過了第一關(guān),但是那八具飛僵還是讓他費了些心思,難道陽尸堂堂主沒用飛僵?
圣女和幻魔等三大魔王也半晌沒說出話來。
圣女雖然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她卻知道無論是陸宣還是陽尸堂堂主都不可能作弊。
否則血宮根本不會坍塌。
陸宣竟這么快就過了第一關(guān)?用了多長時間?圣女下意識的看了眼沙漏。
流沙細微,只在沙漏地步攤開薄薄的一圈,算起來不過數(shù)息間的功夫罷了。
幻魔等三大魔王先是愣了片刻,旋即同時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痛快!
簡直痛快極了!
雖然不知道陸宣是如何通關(guān)的,但是這一巴掌打在圣女的臉上,簡直是痛快至極!
……
血宮廢墟中央,小掌柜也在放肆大笑。
雖然他身上仍有六個血洞,但卻笑得格外開懷。
陸宣走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六點歸墟劍黑水收回,然后沉聲道:“前輩恕罪,你那八具飛僵并無邪氣,或許是晚輩錯怪你了,剛才這手段有些……”
“別說了!”小掌柜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第二座血宮的方向大笑道:“快,快去,不要在這里耽誤時間,我倒要看看你能用多長時間通關(guān)!”
陸宣啞然失笑,點頭道:“那容后再與前輩賠罪!
在他的腳下忽然顯出一道白光,陸宣知道自己即將出現(xiàn)在第二座血宮前方。
小掌柜最后大笑道:“還有,接下來別那么實在,偷襲就偷襲,說出來干嘛?直接進宮,干他娘的!要是不能秒勝,老子以后在他們面前可抬不起頭來了!哈哈哈!
陸宣也不禁莞爾,就覺眼前光怪陸離,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第二座血宮之中。
血宮中有個風情萬種的少婦,因為有血宮的阻擋,陸宣和小掌柜的第一場比試她卻沒有看到。但是當陸宣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時,還是把她嚇了一跳。
“這么快。俊
少婦露出極度錯愕的表情,還以為是三十六天考場出了什么差錯,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可能。天魔教有史以來,三十六堂大考還從未出現(xiàn)過任何問題啊。
這小子這么快就過了第一關(guān)?
陽尸堂堂主是干什么吃的?
雖然堂主們的心都向著陸宣,但是要是讓陸宣以這種速度突破下去,他們?nèi)鶄堂主還有什么臉面?
“我乃妙相堂堂主,善于……”
少婦話還沒說完,就見陸宣豎起了右手。
干嘛?
不讓我說話?
少婦正愣怔間,卻見陸宣一笑,“前輩留心,我要偷襲了……”
轟!
白光驟起,冰凌漫天。
當少婦癱軟在地時,血宮土崩瓦解。
“你……你好狠的心腸!鄙賸D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顯得委屈極了。
陸宣有些尷尬的走過去,苦笑道:“前輩恕罪!
少婦卻也和小掌柜一樣笑了起來,只不過笑得沒有那么囂張,反而極具嫵媚。
“快走,快走,以后有的是機會再切磋,下一關(guān)你可不能留手。”
隨著少婦的話音,陸宣已被送到第三宮。
……
天罡樓中,圣女已經(jīng)面如死灰。
那沙漏發(fā)出的沙沙細響在她耳中卻顯得無比刺耳。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若不是八方天魔境一直由圣女守護,她必然會認定是三十六堂堂主在作弊!
按照這種速度,陸宣會用多長時間通關(guān)?圣女有些不敢想象。
如果陸宣能保持這種速度,連驚才絕艷的老道主都完全無法與他相提并論啊。
陸宣究竟用了什么花招?
圣女面無人色,幻魔等人則喜笑顏開。
太出人意料了,他們最清楚三十六堂堂主的本事,陸宣如今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即便是楚無夜、云冥和道主這些最熟悉陸宣的人也難免吃驚。
雖然他們都對陸宣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這闖關(guān)的速度也未免太過駭人聽聞了吧?那些天魔教堂主的修為最弱的恐怕也是金丹巔峰,雖然陸宣在相同境界堪稱無敵,但也不可能秒殺這些前輩吧。
血宮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