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中招了!
葉離等人勉強維持著表情,心里卻笑得前仰后合。那少年巨人雖然強橫,但是別說降到筑基巔峰,就算是降到開光巔峰,遇到了陸宣還不是只有吃虧的份?
等著看好戲吧。
那少年巨人卻并不傻,忽然大聲道:“我若是勝了你,你們是不是就能把九龍仙偶還來?”
陸宣抿著嘴,眼巴巴的看向楚無夜,像是渴求師父的許可。
楚無夜雖然心中好笑,但卻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度惡。
“度惡大師,不如我們就賭上一場如何?如果你的弟子勝了,九龍仙偶原樣奉還,可如果我的弟子勝了,你們哪里來的便回哪里去,如何?”
度惡皺了皺眉,深深的看了眼陸宣。
這少年的修為的確不怎么樣,看起來剛到筑基巔峰境界,甚至還尚未穩(wěn)固,自己的弟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敗的道理。
楚無夜分明必敗無疑,為何還要賭?
是了!
度惡忽然眼前一亮,自以為明白了其中關(guān)竅。
楚無夜礙于顏面,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了自家面皮,所以這個少年愣頭青甫一出來他便借坡下驢,那少年敗了是那少年的事,楚無夜便能名正言順的交還九龍仙偶,而不傷害他的顏面。
這些所謂名門大派,果然都是些沽名釣譽的偽君子。
再看陸宣,度惡卻覺得這小子更加順眼。
為宗門榮辱奮不顧身,這倒是頗對千山道的胃口,直來直往,沒那么多花花腸子。
好樸實的年輕人啊……
度惡向陸宣善意的點點頭,然后面露不屑的對楚無夜道:“可以!”
“智戰(zhàn),將你的修為降至筑基巔峰,與他一戰(zhàn)!”
“師父,對付這種東西何必與他同級?我用筑基初期便足能將他砸成肉泥!”少年巨人嘿然獰笑,靈氣收斂,赫然將修為降至筑基初期。
剛?cè)腴T的修為!
“智障!你敢羞辱我!”陸宣故作憤怒的咆哮。
“老子叫智戰(zhàn)!”智戰(zhàn)氣得也大聲咆哮,宛似半空打了個驚雷。
噗嗤。
站在最后的陳橫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卻被趙無雙狠狠地在腰間肥肉上捏了一把。
“別壞小師弟的好事!
趙無雙咬牙切齒的低聲說著,卻不是氣陳橫,而是忍笑實在太辛苦了。
長門諸人都感覺有點疼。
臉上的肌肉疼……
用筑基初期對付陸宣,這傻小子難道真是個智障?
轟!
智戰(zhàn)將手中巨大的黃銅棍在地上一戳,堅硬如鐵的碎金臺上便被炸出一個坑洞來。那黃銅棍赫然是個下品靈器,非同凡響。此時的智戰(zhàn)也怒了,厲聲道:“兔崽子,來!”
忽然間,陸宣的表情變了。
不再是那副愣頭青的模樣,只有黑色的眸子深邃如海,露著些許冰冷的寒芒。
事到如今,也不必再演戲了。
他之前的憤怒雖然大多是刻意而為,但是并不代表他并不憤怒。這個智戰(zhàn)膽敢對師父出言不遜,這如同觸到了陸宣的逆鱗。
便讓他吃吃苦頭吧。
陸宣卻將黑色符劍重新歸鞘,面色沉凝。
智戰(zhàn)真正的戰(zhàn)力恐怕不在大師兄之下,但是他鬼迷心竅,將修為降至最低境界,陸宣根本不屑用劍。
就見智戰(zhàn)氣勢如淵,忽然厲吼了聲,一棍砸向陸宣。
轟的一聲巨響,那黃銅棍中涌出一道土黃色的光芒來,虛空仿佛布袋忽然塌陷,四周雪花頓時化作白霧,形成兩道螺旋氣浪。
與此同時,碎金臺的地面轟然震動,有十幾根獠牙狀的土刺從地下呼嘯而起,狠辣的刺向陸宣。
眾人的面色都瞬間凝重起來。
想不到這智戰(zhàn)的戰(zhàn)法竟如此兇悍歹毒,簡直是一擊必殺的氣勢。
雖然是筑基初期,但是這世上并非只有陸宣一人有躍階秒殺的本事,顯然這智戰(zhàn)也是個天才,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陸宣,而是一個普通的筑基巔峰修士,恐怕很難抵擋住智戰(zhàn)的攻勢。
但是,智戰(zhàn)的對手偏偏是陸宣。
在陸宣還是筑基中期的時候,便能擊敗開光巔峰的寧秀,而此時陸宣已是筑基巔峰,修為更是不同于往日。
陸宣的唇邊忽然露出一絲冷笑。
在智戰(zhàn)的眼中,陸宣已經(jīng)無處可逃,自己這一棍下去還留了兩分力道,不至于砸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但也足夠他吃上幾壺。然而當(dāng)棍影和土刺同時轟中陸宣的時候,智戰(zhàn)卻忽然驚訝的發(fā)現(xiàn)無論是黃銅棍還是土刺都撲了個空。
那竟是個虛影!
轉(zhuǎn)瞬間,智戰(zhàn)忽然感覺小腹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那力道大如山岳,疼得他頓時弓起身子,好像個煮熟的蝦子。
轟轟轟!
陸宣展開禹步魚龍法,身影一化二、二化三,轉(zhuǎn)眼化作十余道身影,圍著智戰(zhàn)拳打腳踢。
砰砰作響,就好像打木樁一樣,智戰(zhàn)那巨大的身子劇烈的搖擺著。
“給我躺下!”
陸宣竟一把將那黃銅棍奪了過去,然后雙手環(huán)抱,掄圓了轟然砸中了智戰(zhàn)的腦門。
轟!
智戰(zhàn)二話不說,直接躺倒。
陸宣冷笑著將黃銅棍摔在智戰(zhàn)身邊,向后退了兩步。
俗話說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此時的智戰(zhàn)便是如此,他眼冒金星,半晌都沒能弄清發(fā)生了什么事,最后卻是度惡惱火的在他肩膀上踢了一腳,智戰(zhàn)這才站起身來。
前后不過兩次呼吸的時間,智戰(zhàn)的黃銅棍非但被陸宣奪走,更是被直接砸倒在地。
這若是生死相搏的戰(zhàn)場,他早已魂歸地府了。
“這小子有古怪,你不能托大,還不將修為升至筑基巔峰?”度惡狠狠的說道。
智戰(zhàn)尷尬的點點頭,摸了摸腦袋上的大包,惱羞成怒的道:“剛才不算,我現(xiàn)在和你真打!”
說著,智戰(zhàn)氣勢陡漲,已是筑基巔峰的境界。
“再來!”
智戰(zhàn)臉色潮紅的撿起黃銅棍,忽然展開棍法,但見棍影沖天,好像群龍傾巢而出,碎金臺上轟然震動,無數(shù)鋒利的土刺破土而出,簡直是一片瘋魔。
陸宣展開禹步魚龍法,在土刺中游刃有余的穿梭,直逼智戰(zhàn)而去。
片刻后,一聲龍吟直沖九霄。
化龍,雷鳴!
一個雄偉的身影頓時倒飛了出去,直摔出數(shù)十丈遠,險些滾出碎金臺。
吼!
那人影去的快,回來的卻更快!
智戰(zhàn)瘋了似的沖了回來,滿面焦黑,雙目赤紅,卻顯然已經(jīng)是急怒攻心。
筑基初期時被陸宣擊敗還算有情可原,但相同境界下卻仍敗得如此徹底,卻頓時激怒了智戰(zhàn)。此時的智戰(zhàn)怒目圓睜,雖然頭頂留著短發(fā),卻與佛門的怒目金剛別無二致,有道道恐怖的土黃色真元彌散開來,真氣已不受控制,竟很快突破到開光境界,并在逐漸躥升。
在千山道中,諸多修士都曾在萬妖谷中歷練,與各種妖類浴血奮戰(zhàn),早養(yǎng)成一股剽悍之氣。尤其這智戰(zhàn)更是其中佼佼者,在羅漢山的當(dāng)代弟子之中堪稱戰(zhàn)力第一,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死!”
此時在智戰(zhàn)的眼中,面前的陸宣已經(jīng)無異于一頭妖獸,而此地,便是萬妖谷中的血腥戰(zhàn)場!
洶涌的土黃之氣籠罩虛空,那根巨大的黃銅棍化作遮天蓋地的棍影,瞬間將陸宣籠罩。
陸宣也頓時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不能讓智戰(zhàn)的修為繼續(xù)突破下去,否則很快自己便不會是他的對手。
仿佛福至心靈,陸宣凝神與泥丸宮中。
九重天目,第一重。
開!
那鋪天蓋地的棍影仿佛驟然變慢了許多,縱橫交錯的土黃色光華也好似水墨畫般氤氳開來。
有縫隙!
陸宣瞬間便看到那重重棍影中的一絲破綻,身影晃動間,忽然出現(xiàn)在智戰(zhàn)的面前。
砰!
一把帶鞘的黑色符劍筆直的點在智戰(zhàn)的心窩處,并沒有太大的力氣,但對智戰(zhàn)而言卻仿佛五雷轟頂,他頓時如木雕泥塑般愣在了那里。漫天棍影和土黃光華驟然消散……
一切歸于平靜。
智戰(zhàn)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其貌不揚的中品符劍,臉色一片茫然。
自己竟然敗了?
如果陸宣長劍出鞘,除非智戰(zhàn)是金剛不壞之身,否則胸膛已經(jīng)洞穿。
兩人維持著姿勢,半晌,一旁才傳來一聲冷哼。
“還愣著干什么?不知道丟臉的東西!
度惡拂袖將智戰(zhàn)卷出好遠,然后面色陰沉的打量著陸宣。
事到如今,度惡才知道自己剛剛真是看走了眼,竟然以為陸宣是個樸實的少年。
好像萬妖谷中狡黠多智的妖狐!
“你很好!倍葠好嫔幊恋膶﹃懶c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就要下山。
一旁已經(jīng)看的瞠目結(jié)舌的馮淮忽然緩過神來,連忙攔住度惡道:“山主,您……您這是要干什么去啊?”
“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度惡冷冷的道:“我已輸了這一場,還有何顏面留在這里?”
馮淮被罵得臉色陣青陣白。
他雖然在心中將度惡罵得狗血淋頭,但是表情卻只是諂媚。
“度惡大師,您忘了臨行前千山道道主的囑托了么?九龍仙偶是鄙門至寶,必須取回啊。而且鄙門已經(jīng)答應(yīng)在一個月之內(nèi)為千山道提供大量的符劍、靈劍、丹藥和符舟,這些……不都是千山道最需要的么?萬望山主以大局為重!
度惡頓時面露為難之色。
千山道近期的確需要大量的資源,只有天機門能夠提供,如若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勢必會被道主責(zé)罰。但是自己怎能出爾反爾?
正在進退維谷之際,遠方天空,忽然有異變發(fā)生。
“羅漢山主,退下!
有一把深沉的聲音從九霄云外響起,悠遠而宏大。深邃的夜空深處,忽然華光綻放。
半空中,烏云上,似乎有個人影站在云端。
華光映射下,一道巍峨如山的人影籠罩半座天門峰,有鋪天蓋地的威壓震懾得陸宣等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煉神返虛境界?”
楚無夜和葉離異口同聲的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