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他們,一群糟老頭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們自己家里見不得多光彩,還管到你們頭上了!”
別看這些文臣風度翩翩,背地里玩得可花了,秦樓楚館經(jīng)常出入不說,家中也是亂七八糟,寵妾滅妻的事情他們做得多了,也不見他們對正室多么尊重。
不知道他們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非要找綠卿的麻煩,這讓林淑嫻很看不慣。
“我猜或許是因為年前我家殿下把他們的計劃打亂了,所以現(xiàn)在他們心里著急唄,說服不了我家殿下,也說服不了我!
就像她自己所說的,她只是貴妃,賢良大度,幫助夫君開枝散葉這些事不是她的責任,該是皇后的責任才對。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何必多管閑事,自己惹來一身騷呢?
這些大臣不過是想用一貫對女子的教條束縛來約束她,可他們想得太簡單了。
綠卿和林淑嫻繼續(xù)討論女子學院的建設,御書房里燕扶光知曉了方才發(fā)生的事情。
他讓方進寶出宮一趟把已經(jīng)回到家的幾個人重新叫回來,以惡意慫恿貴妃干涉國事罪名關進大牢。
溫閣老坐在家中,得知這一噩耗,嚇得趕緊催促老伴給孫女盡早挑一個合適的人家嫁了算了,皇后之位不是他們可以肖想的。
和心上人見過面的溫然回到家中,吊兒郎當抱著胳膊湊到他老父親跟前,瞪大了眼睛:“誰又惹您老人家生氣了?不會是我吧?可是我這些天都老老實實的!”
他確實很老實,自從和江覓荷好上之后,言行舉止端莊不少,溫閣老已經(jīng)很久沒有訓斥他了。
“去去去,給老夫滾到一邊去!”揮開這個蒼蠅般的糟心兒子,他老人家似是無奈地說,“你是傲玉的小叔,多幫她留意著點京城里的好人家!”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頭子居然想通了,他不是一直對皇后之位虎視眈眈嗎?
溫然腹誹,還好老頭子不是女的,要不然皇后之位怎么著也輪不到他侄女,老頭子自己肯定親自沖鋒陷陣!
他從江覓河那里知道,皇上與貴妃情比金堅,誰要是想插足基本上沒戲,而且皇上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先拿孝期說事,后宮又一直不進新人,甚至沒有人聽說皇上和哪個宮女下人走得近。這不明擺著認定明貴妃一人了嗎?其他人不長眼睛?
所以呢他就委婉地幫了一下家里,雖然當時場面確實比較混亂,皇上訓斥一通差點給他老爹嚇死,可現(xiàn)在看來,結果不是很好嗎?
丟臉歸丟臉,可命保住了,腦子也通透了啊!
對于溫閣老的小要求,他很爽快地就答應:“我留意著!就說嘛,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干什么非要嫁給一個快要三十歲的老男人!”
他居然說當今陛下是老男人!溫閣老的眼睛再一次鼓起來:“孽障!你再給老子胡言亂語一句試試!”
溫然自知理虧,輕輕扇了扇自己的嘴:“好好好是我說錯了,陛下英姿勃發(fā),豈是尋常男子可與之相比的?是我不識好歹!”
溫格老重重地哼了一聲,暫且放過這個逆子,“傲玉婚事你要注意,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成家想干什么?還說陛下年近而立,你不也是嗎,可人家陛下樣樣拿得出手,皇子個個優(yōu)秀,公主玉雪可愛,你有什么,還好意思說!天天在大街上晃蕩,真給老夫丟臉!”
被訓了一個頭昏腦脹,溫然頂嘴說:“你怎么知道我沒找著?我找著了!”
他那么驕傲,像個大公雞似的。
溫閣老懷疑:“正經(jīng)人家還有看得上你的?說出來老夫長長見識,到底是誰家的女子如此不長眼!”
然而腦袋已經(jīng)清醒的溫然聽出了他話里的陷阱,他往后猛地一跳,兩手交叉放于胸前,是一個非常顯眼的拒絕姿態(tài):“別想套我的話!”
溫閣老再次進攻:“你藏著掖著,其實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對不對?你特意說謊話來騙我和你娘,真是逆子!”
他對自己的兒子一向不會盲目的自信,溫然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一張臉長得好看,一張嘴格外會哄人說好話以外,其余再沒有別的優(yōu)點。
礙于對自家兒子的認知,他甚至沒有臉面給家有待嫁女的同僚介紹溫然。
而今溫然已經(jīng)二十七歲,還是沒個著落,簡直沒有一點成熟男人該有的氣質。他曾經(jīng)懷疑兒子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夜里輾轉反側許多次,溫閣老才漸漸把自己說服。
他語重心長地對溫然說:“如果真的找到了合適的,可以帶回家來看看,我也不要求你找的那個人和我們門當戶對,看得過去就行!
這話溫柔就聽不下去了,“爹,你不應該想著人家配不上我,而是該想一想我到底配不配得上人家!”
江覓荷什么都有根本就不缺他家這一點,什么門當戶對,他們家從寒門爬上來,到如今不過兩代人在京城立足,和人家正兒八經(jīng)的將門世家有得比嗎?
當了幾天閣老,他老爹都有點拎不清了。
溫閣老倒是很驚訝:“比咱們家條件還好?”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溫然好幾眼,“你該不會是在說夢話吧?真的有人看得上你?”
溫柔不欲多解釋,散漫地邁著步子往自己院子走,對身后各種質疑他的老父親說:“爹,在你眼里我都是什么都不好的。”
溫閣老不說話,沉默地看著他遠去。
他有時候也會想,自己是不是真忽略小兒子了,可是他兩個兒子,目前看來只有大兒子可以撐起門楣,小兒子溫然又整天不干正事。
“他的意思是老夫做錯了?可老夫有什么錯,誰叫他那么晚才生出來,偏偏還不成器……”
溫閣老的自言自語沒有傳到溫然耳朵里,他躲進院子,嘆了嘆氣。
兄長光芒太甚,他再如何都奪不走父親更多的關注。
好在他的好姐姐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