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才十二月,天氣不會很快回暖,我想帶你去草原,你要隨我去嗎?”
綠卿猶豫,陳妃派來監(jiān)視她的人已經(jīng)解決,她之后的行蹤便不會暴露?蛇@樣的話,會不會耽擱他?
“沒事,該安排的都安排了,回到草原更安全而已!
燕扶光都這么說了,綠卿不再猶豫,她隨燕扶光踏上了去草原的路。
路比她從京城進入西北最難走那段好不到哪里去,可心境早已不同。
于她而言,燕扶光是一切生機的源泉,她原本枯萎的心在慢慢治愈。
一直到十二月中旬,他們一行人才回到仁欽新家。
仁欽沒想到,燕扶光出去一趟,就把他的心上人帶回來了。
“不是吧?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居然趕去了京城?還活著回來了?”
真是不可思議,燕扶光有這么大的能耐,還韜光養(yǎng)什么晦啊!直接干就是了,一路氣勢洶洶殺到皇宮,誰能阻止他坐上那把龍椅?!
燕扶光帶著綠卿坐下,照顧她喝水,沒空解釋。
梁非聽不下去,說道:“沒去京城,大雪封山,除非長了翅膀才能飛過去,我們和魏側(cè)妃是在白鶴城外面遇見的!
仁欽往旁邊瞧了眼,他就沒見過燕扶光這么溫柔的一面,瞧瞧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說是捧在手心都不為過了。
不過他就欣賞對自己女人好的男人,和他有共同語言!
他一直盯著看,燕扶光蹙眉偏過頭來,輕飄飄一眼讓仁欽收回了視線。
燕秋過去給綠卿見禮,她喊道:“三嫂!
綠卿回以微笑,燕扶光眼角眉梢掛著滿意。
不過燕秋還不知道綠卿現(xiàn)在說不了話,她怕人家誤會,戳戳燕扶光讓他幫自己解釋。
燕扶光一把握住她的手,攏在掌心,他解釋說:“你三嫂嗓子不舒服,我讓她別說話,你別見怪!
燕秋哪兒敢啊,而且綠卿友善溫和的態(tài)度她又不是看不出。
“那需不需要我請大夫來給三嫂瞧瞧?”
在白鶴城,燕扶光帶著綠卿走遍了當(dāng)?shù)厮嗅t(yī)館,幾乎都是一樣的說辭。
總結(jié)起來還是江醫(yī)女那句——心病。
心病只能由心藥醫(yī),燕扶光不再折騰她,他回絕了燕秋。
綠卿笑著對燕秋點頭表達謝意。
燕秋對她有好奇也有好感,很快兩個人熟悉起來,經(jīng)常在一起做點繡活打發(fā)時間。
仁欽對燕秋越來越少陪在他身邊的行為進行強烈譴責(zé),“那是你三嫂,我是你男人,你們不陪著各自的男人,總是湊在一起干什么?”
燕秋最煩的就是這些話,不論從誰的嘴巴里說出來,都讓她不舒服。
“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我是個人,我需要朋友,我不想所有時間都圍著一個男人轉(zhuǎn)!
仁欽悻悻,他說一句,燕秋有十句在等著他。
而且這還不夠,燕秋知道他在乎什么,插刀道:“我三哥就不會像你一樣,三嫂和我一起玩樂,他只會因為三嫂心情變好感到開心,更在意她的感受,而不是想著把她捆在身邊!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仁欽不道歉都說不過去。
他吶吶道:“……你不喜歡這樣,那我以后不說這些話了!
燕秋眉毛一擰:“不僅不能說,也不能這樣想!”打了一個巴掌馬上她就給出一顆甜棗,“仁欽你知道我為什么答應(yīng)當(dāng)你的女人嗎?因為我覺得你和淖木那些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不一樣,我看上的是這個,你若是和淖木一樣,我豈不是重蹈覆轍?那種日子我是過夠了的,也沒興趣再過一次!”
不一樣,嘿嘿,公主說他和淖木狗東西不一樣!
而且公主是看得上他的!
仁欽傻笑:“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
燕秋松了口氣,她睨著仁欽的臉色,又說:“我覺得三哥三嫂那樣就很好,反正你只要做得到像我三哥那樣,我肯定也和三嫂一樣,眼里心里只有你!
她做不做得到先不論,話說出來讓他有個努力的方向就行。
仁欽深受鼓舞,但他多長了個心眼:“世上沒有兩個人是一模一樣的,我和你三哥性格不同,從小到大生活的環(huán)境不同,可能做不到完全像他一樣!
他也有他的脾氣和性格好不好,要是完全和燕扶光學(xué),那和他的影子有什么不同?
好在燕秋理解這點,她說:“我當(dāng)然不是讓你學(xué)成我三哥那樣,我是說我想要你給我尊重和自由,不要把我當(dāng)成你的什么東西!
她明理又好說話!仁欽喜歡死了,一個勁兒答應(yīng)下來:“記住了,我會做到的!”
之后,仁欽更關(guān)注燕扶光了。
草原上的生活對綠卿來說很新鮮,燕扶光去忙他的事情,她就和燕秋一起每天找點小事打發(fā)時間,除了有時候想府里的孩子們,其他一切都好。
熟悉點了,燕秋敢小小的打聽一下:“三嫂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京呢?北方的冬天來得很早,越往北路越難走,路上受了不少苦吧?”
綠卿搖頭,她笑著在紙上寫:本來我是想來看看殿下,不苦的。
想著來見他,又怎么會覺得苦呢?
燕秋這才忽然想起,綠卿從京城出發(fā)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她三哥還活著。
“早之前就聽說過三哥對三嫂的特殊,如今看來,也是三嫂你值得三哥對你好!
沒有誰付出更多的說法,燕扶光的情誼感天動地,綠卿也從不愧對這些。
燕秋感嘆:“你們是世上千萬男男女女的榜樣。”
覺出她話里有話,綠卿還是決定多問一句:妹妹,你在這里過得好嗎?
燕秋的淚瞬間出來:“我想家……”
皇宮里沒有真情,但那是她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
剛來草原的時候,她害怕極了,可自古以來和親公主都是這般境地,她能做的無非是更識時務(wù)些,盡力讓自己過得好些。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燕秋還是委屈,甚至后來的仁欽,看似是她選了他,實則是她不得不順從他。
但這些她不會給綠卿說,沒有和親公主可以和離歸家的說法,說出來反而徒增悲傷。
“三嫂,我已經(jīng)好久沒吃到糖葫蘆了。”
綠卿抬手抱住她,一下下耐心在她后背拍著。
她答應(yīng)燕秋:等我回去想辦法讓人給你帶京城吃食過來。
燕秋又哭又笑像個孩子:“好啊,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糖葫蘆,你記得多給我送點過來!”
綠卿點頭,擦去她的淚水。
燕秋這樣的和親公主,用自己為國家換回片刻安寧,多少委屈都不得不咽下去。
她不忍心,繼續(xù)寫:以后常聯(lián)系,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給我寫信,我盡力給你找到送來。
燕秋就是她的妹妹,妹妹受的委屈,做的犧牲,綠卿全都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