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名字有了,燕扶光有意無意地催熙和帝快點(diǎn)把他小兒子的名字取好。
不然總是弟弟弟弟地叫著,孩子該以為“弟弟”就是他的名字了。
“讓朕好好想想,這可馬虎不得。”
對待朝政一事熙和帝都很少這般用心,他一閑下來就去翻書,勢必要給他小孫子取個好名字。
燕扶光見他如此上心,便也不急了。
他轉(zhuǎn)身琢磨著給他女兒請封個郡主,并將此事直接告訴了熙和帝。
當(dāng)初燕箏兒生出來,熙和帝可是一早就給了郡主之位的,他的女兒不能比不上吧。
“父皇總不會厚此薄彼吧?”
女兒和兒子不一樣,雖然燕扶光現(xiàn)在有四個兒子,但他目前還沒有給誰請封世子的想法,畢竟以后的事說不準(zhǔn)。按照他的想法,兒子全是他的兒子,他各個都喜歡,可適不適合當(dāng)他的繼承者還有待考察。
熙和帝在這事上也大方,不必燕扶光特意來求,他早就讓人擬好了圣旨。
“朕當(dāng)然不會虧待你女兒,那也是朕的孫女。”
于是燕珂還沒滿月,就成了昭寧郡主, 享有屬于自己的封地和俸祿。
綠卿欣喜地握住女兒的小手:“珂兒,你是郡主了,快謝謝你父王和皇爺爺!
燕扶光把珂兒抱起來,笑意飛揚(yáng)到眼角。先當(dāng)當(dāng)郡主,等以后當(dāng)了公主,他給他女兒在京城建一座恢宏大氣的公主府,讓她享盡榮華富貴,不受世道束縛,肆意自由地生活。
珂兒軟軟地哼唧兩聲,靠在她父王懷里睡得安穩(wěn)。
隔了幾天,熙和帝終于取出了個他滿意的名字。
他得意洋洋地出現(xiàn)在燕扶光面前,當(dāng)著燕長風(fēng)、燕輕舟和燕清淮的面,抖抖薄薄的一張紙,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川流,燕川流,怎么樣?”
燕扶光很給面子:“父皇取的,自然甚好。”
燕長風(fēng)笑問:“稼軒居士的詞,‘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好名字!”
看來家里還是有像他一樣精通詩詞的人,這令熙和帝甚是欣慰,他撫著下巴的胡子:“朕希望這個孩子將來有廣闊的胸襟,也希望他像這兩個字一樣,盛行不衰!
燕扶光不得不承認(rèn),熙和帝在取名這塊兒是有點(diǎn)實(shí)力的,他誠心恭維:“父皇博學(xué),兒子甘拜下風(fēng)!
夸得熙和帝開懷大笑,甚至放下豪言壯志:“你們盡管生,取名的事交給朕!”
燕長風(fēng)沉默不語,燕輕舟和燕清淮面面相覷,唯獨(dú)燕扶光最是閑散自得。
他的孩子夠多了,往后誰愛生誰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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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錦籜院在后院就是鶴立雞群的存在,而今再添了一個小郡主和一個小公子,府中下人見了他們院子的人更加不敢得罪。
寧華月氣得大病一場,連床都下不來。
靈韻把院門緊閉,就是不想讓寧華月聽到有關(guān)魏側(cè)妃和錦籜院的消息。
無奈有的人就是喜歡折磨自己,靈韻不說,她就纏著丹紅問。
丹紅表現(xiàn)得為難,可數(shù)起錦籜院的風(fēng)光時她又一句接著一句,不給寧華月喊停的機(jī)會。
“奴婢聽說太子殿下喜歡極了魏側(cè)妃生的小郡主,日日回府都是要抱一抱的……小公子生下來健康,哭聲洪亮……大公子在夢筆齋又被夫子夸獎了,進(jìn)宮面見皇上得了許多賞賜……二公子認(rèn)識的字越來越多,三公子身子骨養(yǎng)得越發(fā)好……”
錦籜院越得意,就襯得倚虹院冷清;綠卿和她的孩子過得越好,寧華月受的刺激就越多。
這個道理丹紅明白,可寧華月要聽,她能有什么辦法?只能如實(shí)相告罷了。
眼瞧著寧華月喘氣粗重,面色青白,丹紅苦口婆心地勸導(dǎo):“主子,您別生氣,您如今的身子可受不得氣!”
再氣的話,可是很容易有生命危險呢!
寧華月不明白丹紅的良苦用心,她只恨徐皇后不中用,竟然讓魏氏順順利利把孩子生下來了。
“咳咳……”抑制不住涌上喉嚨的癢意,寧華月咳嗽幾聲。
丹紅正要接了她捂住咳嗽的手絹,卻見上面浮出一抹鮮紅。
——是血。
“主子!”
寧華月被她嚇了一跳,低頭看去。
“。 彼@嚇過度地丟開手絹,怎么會有血呢?她每天都在喝藥,怎么還是不見好呢?
“快去請?zhí)t(yī)!快去!”
聲嘶力竭地交代完丹紅,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寧華月咳血昏迷,綠卿在錦籜院也聽說了。
她讓燕扶光過去看看:“殿下去聽聽太醫(yī)怎么說的。”
他再不出面就不好了,寧華月再怎么不受待見,燕扶光也不至于在她咳血之后無動于衷,將她完全漠視。不然按照文臣們的習(xí)慣,隔天就會上奏彈劾燕扶光,再提他寵妾滅妻不顧祖宗禮法這類的事。
“嗯,我過去一趟,待會兒回來。”
主要也是去親眼看看寧華月的身子壞到哪個地步了,燕扶光自己好心里有個數(shù)。
倚虹院,他進(jìn)去內(nèi)室看了一眼就出來了,太醫(yī)弓著身子稟報(bào):“殿下,太子妃的身子骨之前就壞了,不過要是一直好好注意著也不至于惡化成如今的樣子,臣觀太子妃脈像,太子妃胸腔中擠壓著的火氣是導(dǎo)致此次咳血的原因,如若再不保持心平氣靜……”
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燕扶光淡淡地嗯了一聲:“說來說去,養(yǎng)不養(yǎng)得好不在外物,全看她自己!
這句話很有深意,太醫(yī)硬著頭皮答:“……是殿下說的這樣!
燕扶光掃了眼藥方,將其放在桌上,命令靈韻:“要什么藥材和補(bǔ)品盡管去庫房取,平日里多勸勸太子妃,莫要執(zhí)著于一些事!
太醫(yī)全程觀察下來,回到太醫(yī)院就給人說:“太子人是冷了些,可在乎太子妃的生死,倒是太子妃郁氣郁結(jié)于心,想來是個不容易被人勸解的人,唯有她自己想明白了,心胸開闊些,這身子才能養(yǎng)得好!
這話一說,大家都明白了太子妃的身子遲遲不見好的原因不在太子。
寧家雖心疼寧華月,卻也不能指責(zé)燕扶光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