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確實交代不了。
曼冬和寄琴的警告提醒了她,燕扶光那樣的瘋子,只因為侍衛(wèi)騎馬與綠卿坐著的馬車差點撞上,就直接割了腦袋送去了燕羨之手中。
她見綠卿臉色有些蒼白,生怕綠卿在她手上出了什么事,燕扶光再去傷害于淺淺肚子里的孩子。
“罷了!把除魏氏和恒王妃之外的人帶走!”
寄琴和曼冬在她所說的范圍之內(nèi),很快就有徐皇后的狗腿子上來扒拉她倆。
于淺淺一邊哎喲哎喲喊疼,一邊悄咪咪抬頭觀察身邊的情況。
綠卿不讓人帶走自己的人,便撐起難受的身子對徐皇后道:“大皇子帶來的人本來該送去藏著的,可她自己跑了過來,不讓婆子們碰她,現(xiàn)在裝模作樣喊了幾聲,皇后娘娘就要大動干戈?”
徐皇后緊張她未出世的孫兒,自然是覺得于淺淺的肚子金尊玉貴的,“本宮的孫兒在她肚子里,你們誰不小心,就別怪本宮不留情面!”
綠卿胃里翻涌得厲害,她面色蒼白地靠在曼冬身上,虛弱道:“吵得我心煩想吐,這個于氏方才偏要來招惹我,讓我肚子里的孩兒不得安寧,皇后娘娘這又怎么算呢?”
誰還沒懷個孩子了?偏她的孫子金貴,難道她和她家殿下的孩子就折騰得起嗎?
曼冬焦急地扶住綠卿,讓寄琴去找太子殿下,她哭哭唧唧地說:“一個沒有名分的女子懷個孩子皇后娘娘緊張得不得了,甚至不顧咱們魏側(cè)妃也懷有身孕,你再不去找殿下過來,不知我們主子要如何被人欺負(fù)!”
寄琴被徐皇后的人攔住。
“你們兩個賤婢,誰敢造謠本宮,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皇后娘娘還攔著?此處可還有那么多人看著呢,您耽擱奴婢去找太子殿下,魏側(cè)妃出事,您來承擔(dān)責(zé)任?!”寄琴不欲與她多說,因為綠卿看起來是真的難受,她緊張擔(dān)憂得不行,硬闖了過去。
誰料徐皇后身邊的人膽大包天,用力一推把寄琴摔在地上。
祝清嘉看了這幕,瞪圓了兩顆眼珠子:“皇后娘娘這是做什么?!”
她才喊出來,燕扶光的聲音就在徐皇后身后響起。
“聽聞孤的魏側(cè)妃在此?”
徐皇后倏地轉(zhuǎn)頭,寄琴反應(yīng)飛快地落淚,語速也很快:“太子殿下您終于來了,大皇子帶來的人沖撞了側(cè)妃,皇后娘娘不分青紅皂白要將側(cè)妃帶走審問,側(cè)妃身子不適,奴婢想去找您卻被皇后娘娘的人攔住……”
受了這么大委屈,怎么得了?!
燕扶光三步并做兩步來到綠卿身邊,待看見她確實虛弱無力地靠著曼冬時,心一緊,趕緊接過她抱起。
“殿下……”綠卿委屈地掉眼淚,雙手乖巧地攀上他的肩,“我難受……”
這么兩句,燕扶光就心疼壞了,他抱著她往外走,在她耳邊低聲哄著:“沒事沒事,我馬上讓太醫(yī)過來,一會兒得空了為你討回公道!
他徑直越過徐皇后,一路把綠卿抱去江覓荷安排的房間里放好。
這邊太醫(yī)才過來,那邊徐皇后也給于淺淺安排了太醫(yī)診脈。
房間里,綠卿驚訝:“孕吐?我不是都五個月了嗎?”
太醫(yī)耐心解釋:“有孕的婦人,孕吐早晚以及是否孕吐,這些情況各不相同,就像側(cè)妃您前面兩次,也都沒有這么遲來的孕吐過。所以您別擔(dān)心,這是正常的孕吐,孩子沒事。”
燕扶光擰著眉心問:“果真沒事?她一直吐,吐得臉都白了!
“太子殿下盡管放心,老臣以性命發(fā)誓。側(cè)妃吐得厲害的話,老臣寫個方子試試,或許會有所緩解!
“行,那你趕緊寫了藥方派人去熬藥,若是沒有效果,孤親自去你家里找你麻煩!
“唉這……行吧,老臣盡力而為!
綠卿默默接受這個信息,她抓了一下燕扶光的手說:“殿下,我除了想吐,確實沒其他不適。”
讓太醫(yī)離開后,燕扶光摟住她起身,喂她喝水,“你本來不孕吐的,也被這兩個人惡心了,那就是他們的錯,害你平白無故受苦受累!
剛才吐了個昏天暗地,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了,因此綠卿連水都不敢多喝,才抿兩口就推開燕扶光的手。
熙和帝等人聞聲過來,一行人站在屏風(fēng)外。
熙和帝問:“扶光,魏氏肚子里的孩子可還好?”
燕扶光俯身在綠卿眉心親了一下,把被子給她蓋好,“你先歇一歇,我出去和父皇他們說說話就過來。”
綠卿乖乖點頭,七月時節(jié)天氣很熱,她自己把手從被子底下掙出來,捏捏他的手指小聲說:“氣大傷身,您把握好尺度,別傷了自個兒!
燕扶光聽她的,也點了點頭。
然而,一出了這間屋子,他就扭頭找燕羨之。
燕羨之躲在燕長風(fēng)身后,露出半邊肥胖的身子,他不想來的,卻被徐皇后推了過來,說是沒什么大礙的話,先給燕扶光賠罪,把熙和帝的怒火消下去再說,省得熙和帝和燕扶光父子倆怪罪于他們母子。
“滾出來!”燕扶光手一抬,梁非就雙手捧了一條鞭子給他。
燕長風(fēng)默默發(fā)抖,他忐忑不安地沖燕扶光擺手。
緊接著,燕扶光一手拉開燕長風(fēng),鞭子掃過一陣凌厲的風(fēng),結(jié)結(jié)實實落到燕羨之后背。
“啊——!”
慘叫聲打攪了林間樹梢歇覺的鳥兒。
燕羨之不要臉地哭訴:“父皇!他打人您怎么不管!”
燕扶光甩了五鞭子才堪堪罷手,燕羨之后背的衣裳綻開,血跡滲出。
燕清淮見熙和帝吶吶無言地盯著燕扶光,忙說:“皮肉傷而已,養(yǎng)幾日便好了,若是大哥的人害得三哥的孩子出事,這幾鞭子怎么夠大哥贖罪呢?”
燕輕舟默默煽風(fēng)點火:“我也聽說了,人家魏側(cè)妃前后兩次都是被大哥帶來的人主動搭話招惹,一直避之不及,這太說不過去了!
熙和帝想說什么被逼了回去,他只得定定地看著燕扶光。
燕扶光收起鞭子,居高臨下地俯視燕羨之:“一次兩次不夠,我給你臉了?還是說,除了那侍衛(wèi)的腦袋,你還想收到誰的?”
燕羨之哭哭啼啼的卻沒個人搭理,他顫抖著胖乎乎的手指叱罵:“你個喪盡天良沒有長幼尊卑的東西……”
燕扶光全然不理睬,他望向熙和帝:“今日之事,皇后三番五次阻止魏氏求救,兒臣想去討個公道,父皇以為如何?”
“這……這說來說去都是大皇子和于氏的錯,皇后也是被她蒙蔽了……”
燕扶光哼笑一聲:“是嗎?兒臣還是去問問吧。”
他留下人守在綠卿房門前,只身一人往徐皇后那里去。
燕長風(fēng)想了想,揮手示意下面兩個弟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