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黎城。
寒風(fēng)刺骨的夜被愁緒無限拉長,燕清淮抬頭往天上看,漆黑一片,不見半點光亮。
“三哥,會有多少人……叛國……”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嗓音都是發(fā)抖的。
久居皇城,入眼處皆是富貴繁華,聽燕扶光說朝廷已經(jīng)五年不曾給這里的官員發(fā)放俸祿后,燕清淮說不出更多指責(zé)的話,他只是心里很復(fù)雜。
朝廷的漠視是罪魁禍?zhǔn),西黎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在長長的邊境線上,還會不會有。
氣溫急劇下降,路上凡是沾了水的地方全都被冷硬的冰覆蓋,一腳踩上去,不小心便會摔跤。
燕扶光扶了一把踉蹌的燕清淮,無奈道:“我也不清楚能查出來多少人。”
他沒有預(yù)知一切的能力,不過在燕扶光心里,沒什么不可以解決的事情。
查清楚后,該殺的殺,該留的留。
眼前最大的困難并不是清算叛國的人數(shù),而是西黎城外不遠(yuǎn)處南嵐山脈另一側(cè)虎視眈眈的嵐族人。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拿到了細(xì)作傳遞回來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針對大燕泄露出來的機密做出了縝密的作戰(zhàn)計劃。
一切都蒙在霧里。
帶來的人手不夠用,燕扶光寫了信回京城,請求朝廷派人速速趕往西黎城。
同時,他也往西北方的白鶴城送了消息,要求那里駐扎的軍隊做好準(zhǔn)備,及時支援。
人少效率低,燕扶光不想等給其他官員多余的反應(yīng)時間,他拉上燕清淮,親自一個個去把那些與嵐族勾結(jié)的官員揪出來。
濃重夜色中,血腥味混雜著哀求聲充斥寧靜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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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寧華月迫不及待踏上回寧府的路。
寧夫人從見了徐皇后那面之后,經(jīng)常一個人坐著發(fā)呆,見到寧華月,更是迫不及待地問:“月兒,你姨母是不是叫你進(jìn)宮了?你們說了什么,你有沒有隨便答應(yīng)她什么?”
寧華月想訴苦的正是這個。
“皇后姨母讓我回家?guī)兔駝駹敔敚尃敔斣诨噬厦媲敖o大皇子說好話,這我怎么可能答應(yīng)!”
寧夫人再次確認(rèn):“真的沒有答應(yīng)?”
寧華月有點惱,她哼哼道:“娘親,你真當(dāng)我愚蠢嗎?讓爺爺在皇上面前說那些話,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寧夫人懸著的心這才算放下了,她后怕地拍拍胸口,壓低聲音道:“其實,娘親回想起來,覺得和皇后娘娘并沒有那么多情分,皇后娘娘說到底看上的還是我們寧家可以成為他們的支撐!
不過這件看似雙贏的合作,隨著廢太子一事崩解。
“你不要太沒心眼了,你當(dāng)人家是姨母,人家不一定真心把你當(dāng)外甥女!
“……啊?應(yīng)該不至于吧……”
“怎么就不至于!”寧夫人見寧華月不相信她說的話,氣得戳了戳她的腦門,“你這孩子,娘親會害你嗎?別的不說,就你哥哥被王爺弄出京城這事,皇后娘娘有過幫忙說話的意思嗎?她還不是冷眼看著?!”
說起這件事寧夫人就氣:“你哥哥今年還是沒能回京!再回不來,只有我死了我們母子才能見面了!”
寧華月自知理虧,而且寧淮安是被她牽連的,她趕緊給寧夫人順氣,賠著小心道:“娘親,我知錯了,以后不會那么沒心眼了……”
她一認(rèn)錯,寧夫人又不忍心責(zé)怪,馬上又反過來安慰她:“也不全是你的錯,你當(dāng)時在府里的處境也不好,怪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