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錦籜院的翠竹被壓彎了腰,晨起灑掃的下人將積雪搖下,雪花簌簌墜落,彎曲的竹身恢復(fù)挺拔,屹立于廣闊的天地之間。
綠卿收了線頭,把手中雪白的中衣疊好。
曼冬專心致志看著榻上活潑好動的兩個孩子,還不忘夸綠卿一句:“您手藝真好,肯定很合王爺?shù)纳!?br>
綠卿哭笑不得,旁的也就罷了,她只是做了件中衣而已,就被這么夸的話真的會臉紅:“我都為王爺做了多少件中衣了,要是還把握不準(zhǔn)尺寸,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曼冬嘿嘿一笑,她就是夸習(xí)慣了,而且對綠卿盲目自信,總認為綠卿能把一切事情做好。
綠卿起身在屋里走了幾圈活動手腳,再次拿起針線簍子準(zhǔn)備給瀾哥兒做頂小帽子。
寄琴搓著手哈著白氣進來,面帶喜色道:“主子,王爺讓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您快來瞧瞧!”
不知道燕扶光碰見了什么好事,錦籜院游廊下堆著好幾個箱子,里面裝的是這個時節(jié)少有的瓜果。
正好吃肉吃膩了,綠卿看見這些瓜果就高興,她道:“讓人收拾一下,先給我切一個嘗嘗!
寄琴笑著應(yīng)是,不一會兒就端來一盤切好的香瓜。
淡綠色的香瓜滋味甜美,水分充足,綠卿招呼曼冬和寄琴一起吃。
綠卿忽然想到何州與江醫(yī)女的事,她問:“對了,膳房何管事那里還沒有抓住他的把柄嗎?他最近有沒有再去騷擾江醫(yī)女?”
寄琴咽下最后一口香瓜,用手絹擦擦嘴,開口道:“把柄有了,但是何管事肯定也知道您還沒放過他,所以不敢去打擾江醫(yī)女!
“抓到了什么把柄?”
“奴婢聽人說,他喝了酒就會性情大變,變得暴躁易怒。”寄琴邊收拾桌面邊道,“是膳房打下手的一個小廝說的,他有次喝酒回家時辰晚了,在路上遇見了何管事,親眼看到的!
綠卿輕輕點頭,吩咐下去:“他沒有主動招惹江醫(yī)女的話就先不要動手,讓人盯緊點兒,他只要一有再犯的苗頭,馬上讓他滾出府去!
寄琴應(yīng)道:“奴婢明白,您放心!
交代下去沒幾天,何州就出事了。
他被人發(fā)現(xiàn)凍死在了江醫(yī)女的院子外面,下了一晚上雪,白天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只有一雙被凍得面目全非的腳露在外面。
“死人了——!!”
府里死了個人,當(dāng)然不是小事,燕扶光不在,寧華月就讓人去她的倚虹院集合,再吩咐人下去調(diào)查事情的真相,看看何州到底是自己運氣不好,還是有人在背后下了黑手。
江醫(yī)女被叫來,站在屋子中間經(jīng)受是寧華月的質(zhì)問。
寧華月:“何管事死在你的院子外面,對此你有什么解釋?”
江醫(yī)女一雙眼睛無懼無畏:“何管事昨晚在門口拍我的門,我想著孤男寡女實在不合適,所以就讓他回去,聽見門外沒有聲音后我就進屋睡覺了!
何州死在江醫(yī)女的門口她只覺得晦氣,而且她確實沒有聽見任何可疑的動靜,否則她絕對不會對一條人命袖手旁觀。
可江醫(yī)女的這個解釋寧華月不接受,她義憤填膺道:“何管事心悅你,你可知道?他三番五次來我面前請求我賜婚,要不是魏側(cè)妃覺得不合適,你們早就是夫妻了!
好的,綠卿還是被拉下了水。
她索性就敞開說:“嫁娶一事將就你情我愿,并非何管事一廂情愿,江醫(yī)女就只能被迫接受,王妃您難道不同意這個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