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帝摸摸下巴,喝水吃飯般自然地說道:“和親吧,一旦打起來又會牽扯許多無辜百姓,不利于大燕江山的穩(wěn)定!
燕扶光眼角眉梢染了霜似的冷,語氣卻輕松得接近贊同附和:“和親?父皇養(yǎng)那么多公主,是準備外族侵犯一次,您就送一個公主去和親?這樣確實不會勞民傷財。”
但長此以往,大燕勢必會更加衰弱。
三百多年來,大燕經(jīng)歷過繁榮,也曾跌落低谷,到了熙和帝這里,形勢更加復雜。前三百多年積累的底氣漸漸耗光,熙和帝沒有偉大的治世之才,出了事只想著和親一條路,前前后后已經(jīng)送十幾個公主出嫁了。
燕扶光很失望,對大燕的未來,他實在難以置身事外地感到擔憂。
熙和帝長嘆一聲,面容瞬間蒼老好幾歲:“國庫空虛,沒有銀子,打起來更難!
燕扶光憋著氣,終于忍不住起身,他道:“一味順從反而會增加他們的氣焰,父皇雖然有自己的考量,但兒臣還是想說一句,如果您決定要出兵的話,兒臣愿領兵前往!
說完,他不等熙和帝表態(tài),行禮告退了。
走出御書房,燕扶光耳邊還縈繞著熙和帝的嘆息,以及那些表面顧慮大局,實則懦弱避戰(zhàn)的說辭。
一退再退,待到退無可退之時,又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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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錦籜院。
寄琴手上的疤痕沒有辦法完全除去,江醫(yī)女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知綠卿。
綠卿惋惜,不死心地問:“短時間沒辦法,有沒有效果好點的藥膏,長時間涂抹的?”
江醫(yī)女搖搖頭。
寄琴把一雙手攤在綠卿眼前,滿足道:“您瞧,疤痕已經(jīng)很淡了,離遠點都看不出來,不礙事的,奴婢也不覺得傷心!
手背上猙獰的傷疤經(jīng)過治療好得差不多了,但傷勢嚴重的那幾處還是留下了痕跡。
綠卿握住寄琴的手,左右看了看,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
好在寄琴不會為此自卑,經(jīng)過幾天觀察,綠卿才松了口氣。
進入二月份,身上的衣衫終于能減少兩層了。
瀾哥兒最近迷上外出,一睡醒就不想待在屋子里,非要拽著人抱他出去走動。
次數(shù)多了,光是在錦籜院繞圈子他都不答應,哼哼唧唧要去更遠的地方。
綠卿拿他沒辦法:“走吧走吧,娘親帶你去!
正好這幾天天氣回暖,不用給他裹得太厚,綠卿抱起來也輕松得多。
母子倆各說各的,歡歡樂樂在池塘邊的亭子里坐下,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很是那么回事。
綠卿指著水中歡快擺尾的金魚說:“瀾哥兒,看!有小魚!”
瀾哥兒一點不配合,腦袋偏向另一邊,短胖的手指伸出來:“!啊啊!”
“小魚小魚小魚!小魚真可愛!”
“啊啊啊啊啊!呀呀呀!”
來來回回喊得兩個人都累了,終于能歇一會兒了。
曼冬沏茶,沏好茶倒進茶杯,遞給綠卿。
瀾哥兒坐在綠卿腿上,仰著頭伸手去夠綠卿手中的茶杯。
綠卿邊躲開邊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待會兒帶你回去喝奶,瀾哥兒太小了,不能喝茶!
“啊~”奶呼呼的小聲氣可愛死人,配合他討好的小表情以及嘴邊掛著的口水,更是好笑。
玩了會兒,綠卿一行人準備回去。
走到半路一處拐角,撞見蘭心拉著個小丫鬟沉浸式說綠卿的壞話。
“我的腿好了,錦籜院那丫鬟的手可不見得能恢復如初!要我說,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丫鬟,主仆倆都一樣會裝腔作勢,實際上卻是個紙老虎!庶妃如何,生了兒子又如何,在我們倚虹院的面前,不還是得老老實實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