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懷琛并沒有回答。
只不過,從他低垂的眼簾,和驟然繃緊的下顎線,傅景洲也能猜出大概。
他遞給厲懷琛一瓶酒,過了幾秒,又問了句:
“她那孩子,是誰的?”
這次,厲懷琛終于開了口。
只不過,聲音啞了不少。
“我的!彼。
傅景洲澀然扯了下唇角。
在這一刻,他特別羨慕厲懷琛。
有了孩子,就有了羈絆。
也有了,未來的一絲可能。
不像他,孑然一身,連見她一面,再和她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傅景洲眼底發(fā)紅,手背上不知何時鼓起了青筋。
傅景洲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有些不對,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她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孩子有沒有再折騰她?
她有沒有恢復記憶?
再回到湘城那個對她來說陌生的城市,會不會不適應?
無數(shù)念頭交替在心頭劃過,每當他快要控制不住,想要去查她的消息的時候,心底深處,一道冷漠的聲音就會無情想起:
她過的當然好了,她那么喜歡陸嶼,陸嶼也那么愛她,不管她有沒有恢復記憶,陸嶼都會拼盡全力寵她、呵護她。
她現(xiàn)在,哪里輪得到他來擔心。
他又哪里還有資格。
傅景洲眸色黯然,唇角緊抿。
死死克制著心底的萬千情緒。
又過了片刻,他放下酒杯,起身準備離開。
在他轉(zhuǎn)身之前,厲懷琛及時道:
“景洲,振作一點,傅氏集團就算你自己不想要,你可以把它送給蘇宛辭,算是以往的補償!
厲懷琛說這話,只是為了能激起傅景洲生活的斗志,希望他能振作一點。
聽到他這句話,傅景洲離開的腳步微頓。
厲懷琛沒有看到他眼底閃過的晦澀,只是好一會兒后,才聽到他低低“嗯”了聲。
***
湘城。
城南公寓。
紀棠本想借著拍戲的名義出去躲兩天,可下午臨時收到劇組的消息,說劇組那一片電路故障,需要維修,今天至少要取消半天的拍攝。
看到這條消息時,紀棠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又是徐瑾屹搞的鬼。
但當她把停拍消息遞到他面前的時候,徐瑾屹卻一臉平靜。
淡淡掃了一眼,便繼續(xù)清洗水果。
“劇組是徐氏的沒錯,但誰會放著錢不掙,反而三天兩頭讓劇組停拍,往里面平白砸錢的!
這話說的,嘖嘖。
仿佛前兩天半夜給導演發(fā)消息,第二天讓劇組放假一天的人不是他似的。
或許是她眼中的質(zhì)疑意味太濃,徐瑾屹轉(zhuǎn)頭看她一眼,無奈嘆了聲氣,目光落在她手機上。
“上面不是說了,是電路故障要維修,如果是我讓劇組停拍,還需要費心找這些借口嗎?直接通知暫停拍攝不就行了!
紀棠:“……”
下午無事可做,紀棠也不想在公寓里和徐瑾屹抬頭不見低頭見,平添尷尬。
半個小時后,她拿著手機和包,隨便扯了個借口就準備出去。
徐瑾屹也不攔她,看著她像圈養(yǎng)的鳥兒一樣一步不停地往外走,只淡聲說了句:
“包養(yǎng)不限制自由。但是棠棠,別忘了下午六點之前回來!
紀棠:“!!”
站在門口,她側(cè)過身,細眉微折。
“我晚上有事,回不來。”
“哦!毙扈俨⒉灰馔馑@樣說,“那沒關系,我去接你!
紀棠脫口道:“你不知道我在哪——”
不等她說完,徐瑾屹直直看著她,說:“我找的到。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紀棠:“。!”
瑪?shù)拢?br>
她服!
紀棠咬緊牙,緊緊握著手中的包,一個字沒再說,轉(zhuǎn)身“砰”的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