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剛說什么?”
昏迷太長時(shí)間,陸嶼的聲音很啞。
但他眼眸漆黑,就那么定定的,固執(zhí)地盯著蘇宛辭,似乎在判斷她方才話中的真假。
“晚晚想走?”
見她一時(shí)沒有回答,他右手倏然握住她手腕。
力道并不是很大。
但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這種力道,可見他也是用了力的。
蘇宛辭輕輕握住他,凝著他眼眸,彎唇開口。
“你醒了?”
陸嶼又重復(fù)一遍。
似乎非要得到答案才甘心。
“晚晚想走?”
“不走!碧K宛辭五指緩緩插入他指間,與他十指相扣。
似承諾,又似保證。
聲音雖輕,話卻鄭重。
她說:
“永遠(yuǎn)都不走。這一輩子,陸嶼,我們都在一起。”
聽著這句,陸嶼終于放了心。
垂眸看著兩人緊緊交握的手指,深邃的眼底泄出幾分柔和笑意。
蘇宛辭探身按響病床邊的鈴。
兩分鐘后。
曾弘、謝硯銘、陸父陸母、徐父徐母、徐瑾屹和程逸舟等人蜂擁而至。
曾弘和謝硯銘兩個仔細(xì)的給陸嶼檢查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
半個小時(shí)后,臉上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沒有問題了,已經(jīng)脫離危險(xiǎn),接下來好好休養(yǎng),很快就能恢復(fù)了!
聽著這話,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在曾弘和謝硯銘檢查的過程中,病房中這么多人,陸嶼誰都沒看,目光全程落在蘇宛辭身上。
那眼眸中的熾熱愛意,絲毫不加以遮掩。
在場的人都很有眼色,聽到曾弘這話,一分鐘都沒多停留。
轉(zhuǎn)身就離開了病房。
很快。
病房中再次回歸安靜。
只剩下蘇宛辭和陸嶼兩個。
陸嶼雖然醒了過來,但槍傷在胸口,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shí)間。
短時(shí)日之內(nèi),連下床都是問題。
身體行動不便,他沒辦法抱自己的小姑娘,只能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床邊。
他似乎很想摸摸她的臉。
但剛醒來力氣不夠,只能將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指腹一下一下地細(xì)細(xì)摩挲。
蘇宛辭看懂了他眼中的情緒。
坐在床邊,主動彎腰靠近他,輕貼著他額頭蹭了蹭。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彼吐暷剜
陸嶼豈能聽不出來她話中的擔(dān)憂和害怕。
他努力抬手抱住她,輕輕安撫。
“別怕晚晚,我還沒有和我的寶寶長長久久,怎么舍得扔下我的晚晚呢?”
蘇宛辭眼眶又酸又熱。
但趁著眼淚凝聚之前,她強(qiáng)行將眼中的霧氣逼退。
不想讓他擔(dān)心。
就在她要直起身的時(shí)候,陸嶼忽然緩緩抬起手,
指尖落在她眼角。
輕輕蹭了一下。
這個動作,像極了在給她擦眼淚。
蘇宛辭隱忍的情緒,因?yàn)樗@個細(xì)微的動作,一下子忍不住了。
眼淚奪眶而出。
砸在他手腕上,順著男人冷白的皮膚滑下。
陸嶼輕嘆一聲。
下意識想抬身,卻動不了。
他望著她,緩聲開口:
“寶寶,往下一點(diǎn)!
蘇宛辭不明所以,順著他的意靠近。
“怎么了?”
兩人之間還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陸嶼目光丈量著這段距離。
“再往下一點(diǎn)。”
“嗯?”
蘇宛辭接著往下。
就在兩人幾乎臉貼著臉的時(shí)候,他輕輕按著她后腦,帶著涼意的薄唇吻上了她眼角。
片刻,男人薄唇微移。
輕輕的碰了碰她卷長的睫毛。
將上面沾染的淚珠卷入口中。
蘇宛辭眼睫顫了顫。
眸色微動。
眼眶中再次凝成的淚珠打了個轉(zhuǎn)。
還沒來得及落下,眼皮上便貼上了泛著絲絲涼意的唇。
直到蘇宛辭眼底所有的淚痕全部消失,陸嶼才緩緩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