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的聲音。
柳龍再熟悉不過。
這回來,多半是擔(dān)心他……
明明替自己擔(dān)心萬分的同志,雖然只有一墻之隔。
但是柳龍卻沒法和老趙打一聲招呼……
即便是他現(xiàn)在,用買包煙的借口,也只會害了老趙。
柳龍想了想,選擇繼續(xù)和柳生美智子小聲說話:“這……這最終考驗究竟是什么,柳生閣下?”
柳生美智子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北川彥的口風(fēng)很嚴(yán)!
柳生美智子眼波流轉(zhuǎn),很想拉住柳龍的手,但是又怕被人看見。
臉頰微紅,咳嗽一聲:“你自己小心吧!
“好……好的!绷乐亲愚D(zhuǎn)身離開,進(jìn)保安局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柳龍。
柳龍心說怪了,這柳生閣下今天怎么好像特意違背保安局原則,提醒他?
“買煙嘍!大紅橋要么客官?”老趙在外面喊道。
大紅橋是柳龍最喜歡的香煙牌子。
柳龍假裝低頭系鞋帶,暗中觀察,這保安局的后院高墻只有一個小小的排水渠。
是朝外排水的,地勢向外朝下。
柳龍心里一動,發(fā)動集智被動,識海思路清晰。
趁著守衛(wèi)不注意,他扯斷了手上的佛珠穿繩,有幾粒佛珠散落在地上,順著排水渠滾了出去。
“哎呦!我的佛珠!這可是我的寶貝!”
柳龍痛心疾首連忙撿地上的佛珠。
那些守衛(wèi)冷眼旁觀。
李芳菲跑過來,彎下小蠻腰,乖巧道:“柳科長,我?guī)湍!?br>
“那謝謝李小姐了。這在這里內(nèi)查,又碰見了佛珠斷線這種事,不祥之兆,不祥之兆!”
柳龍一副大驚失色,傷天憫人,我佛慈悲的表情。
李芳菲邊彎腰撿,邊抿著小嘴,莞爾一笑:“柳科長,你還信這個?你也太迷信了!……”
“不能亂說啊,雖然佛看不到,但不代表沒有……”
柳龍開始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
正好一顆珠子兩個人都去撿。
柳龍的手就摸在了李芳菲的玉手上。
有幾日和柳龍沒有親近了。
李芳菲見周圍守衛(wèi)看著,她雖然是潛伏在敵占區(qū)的軍統(tǒng)女特工。
但還算是個保守的中州女人,俏臉一紅:“柳科長,你干嘛……還是你撿吧!
柳龍拉著李芳菲的手笑著站起來,吹干凈她玉手里的珠子:“柳……柳某對于佛法也略有研究。不如等會李小姐跟柳某回房間,柳某為你渡上一渡?”
“哎呀!柳科長你那是研究佛法嗎……我都不想揭穿你。”
李芳菲紅著臉,站起來緊緊的夾住了飽滿的雙腿。
更顯身段窈窕。
這幾天在這里也沒有條件化妝,春日正午陽光之下,倒有點清水出芙蓉的嬌憨嫵媚之感。
正好守衛(wèi)喊道:“時間到了!都回房吧!”
李芳菲連忙把珠子扣在柳龍手心里,柳龍看著珠子微微一笑,放進(jìn)口袋里慢慢踱步回房間了。
等走到保安局門口的時候。
柳龍側(cè)目,用余光看了一眼那個狹小的排水槽。
但愿,珠子出去了……
老趙雖然沒有聽到柳龍的聲音,但是他也注意到了排水口有幾個東西滾出來了。
他左看右看,見四下沒人,用腳踩住珠子。
假裝蹲下來系鞋帶,把帶著泥土的黑東西,牢牢的握在了手心里,看了一眼。
是他送給柳龍的那串紫檀佛珠!
柳龍同志再次扯斷了佛珠,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人到目前是平安的。
老趙心里松快,感覺頓時陽光都明媚不少。
他快速走到街角,讓另外一個掩護(hù)他的同志繼續(xù)端著皮箱叫賣香煙,他則是拿著佛珠快速消失在巷子里。
老趙越走,腳步越快。
他是個擁有共產(chǎn)主義信仰的戰(zhàn)士。
但此時此刻,老趙心居然有點想向漫天佛祖祈禱,保佑他們的計劃能夠?qū)嵭小?br>
以換來夜鷹同志的平安!
…………
與此同時,哈爾濱的陸軍街土肥圓路。
(土肥圓路是以特務(wù)頭子的名字命名,F(xiàn)叫中山路,顧名稱變革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搜索一下。)
這條路很長,橫跨南崗,香坊,動力三區(qū)。
是1941年哈爾濱最為繁華的大街之一。
這里過往的蘇聯(lián)人,日本人都很多。
人聲鼎沸。
一輛黑色斯蒂龐克停在街邊。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很有特點的吊喪般的眉眼,穿著筆挺的西裝。
下了車,正走進(jìn)一個食肆里,前后都是穿著黑色西裝,帶著禮帽,提著辦公包的特務(wù)。
包圍著周圍,護(hù)衛(wèi)他的安全。
如果靈魂來自未來的柳龍看到。
會驚呼一聲好家伙,這就是現(xiàn)在時任陸軍參議官,兼日本陸軍士官學(xué)院院長——
甲級戰(zhàn)犯,土肥圓賢二。
1941年是個關(guān)鍵的時間點,別人不知道。
但是土肥圓賢二已經(jīng)收到了天皇的最高指派,他的職位將會在4月,晉升為日本陸軍大將,主持情報工作。
他收到了遠(yuǎn)東地區(qū)石原二郎昨日的密報,知道蘇聯(lián)人會在這里展開一系列的鏟除日本情報機構(gòu)的手段,今日是來秘密開會,想應(yīng)對策略的。
土肥圓賢二進(jìn)了這家屬于東瀛一位少將名下的食肆,而跟隨他來的特務(wù),有幾個跟隨他走了進(jìn)去,其余的都在外圍。
對面的樓上有一間小旅店。
一個戴著蘇聯(lián)氈帽,碧藍(lán)色眼睛,冷酷的年輕人。
正組裝好了手里的莫辛娜干狙擊步槍……
這個年輕人把桌子搬到窗口,拿著賓館里的被褥架起狙擊步槍,拉上窗簾,當(dāng)做掩護(hù)。
嘴角勾起一個如同西伯利亞寒風(fēng)一樣的冷峻的笑容,自言自語:“柳龍同志,這次很可惜你不在,沒辦法給你展示我如神的槍術(shù)了……”
他還拿出一個類似蜂筒一樣精致的裝置,可以手持擊發(fā)。
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邊,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他看了一眼天空,冷酷的呢喃道:“好像要下雪了?”
哈爾濱的天氣烏云密布,似乎即將有大事要發(fā)生。
柳龍這邊午睡了一會,就被腳步聲吵醒了。
“都醒醒!北川彥閣下要親自宴請諸位!”
情報員挨個通知房間。
幾人從房間里穿好衣服出來。
就連佐藤田也都從地下禁閉室里放出來了,頗有微詞的提著褲子,不滿意的嘟嘟囔囔:“瓦大西瓦實在是太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