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陸沛的電話沒有給我打回來,我想他肯定也還病著,看到我的短信一定以為我是在向他撒嬌,所以他給我回的短信是,‘我也想你,早點睡!
我回復(fù)了一個嗯字,趴著便再沒動彈。
既沒精力,也不可能把我發(fā)生的事告訴他。
只是很單純的想他,當(dāng)一個人無助到一定的份兒上,就會很想心里那個倚靠依托的人。
陸二是我心里最深的倚靠,在我覺得自己死不起但又活不下去的時候,我最想的就是他,這種思念比孤獨更加可怕,我有很多話,很多自覺背負(fù)不動的心酸……
想告訴他,想抱抱他,卻也只能,一個人去慢慢消化。
廣播喇叭里傳出了激昂的威廉退爾序曲,一曲終了之后就是村長那激動的男聲,“村民同志們!我們要感謝人民警察,他們說今晚給咱們解決果然就解決了,人民警察為人民!在此,我代表全村的村民,向維護(hù)我們村安寧和諧的警察同志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感謝!”
鞭炮聲起,我聽的這耳朵是嗡嗡的,好不容易熬到鞭炮完事兒了,喇叭里又開始放出卡門序曲,無限循環(huán)!
院子里開始吵嚷,很多村民都涌進(jìn)了這里,我雖然沒爬起來看,但從這鼎沸的聲音也能辨出大家心里的激動,那被滅了的毛尸就相當(dāng)于是村里被打倒的地主惡霸反動派,受憋屈的壓迫的勞動人民終于可以在此長舒口氣高歌翻身農(nóng)奴把曲兒唱了!
還有人特意跑到樓上在外面敲門,嘴里大聲的喊著,“薛先生,薛先生你還好嗎,我們知道你受傷了,村里有治療跌打損傷的大夫,手法特別的好!要不要幫忙叫來給你看看。
我沒力氣應(yīng)聲,安九只能站到門口幫我抵擋熱情的村民,嘴里直說讓大家放心,說我沒事,只要休息靜養(yǎng)就沒問題了!
每個來看我的人都很熱心的應(yīng)著,“靜養(yǎng),啊,我知道了,先讓薛先生靜養(yǎng),等她休息好了我們再來好好謝她!”
我死人一般在那趴著沒動,如果是往常,哪怕是在雷叔家祖墳?zāi)菓?zhàn),只要我有力氣,我會比誰都興奮的,我愿意和大家載歌載舞,美滋滋的去享受生活里這突如其來的鮮花和掌聲,我是個俗人,我知道,我特別喜歡享受這種職業(yè)帶來的榮譽(yù)感,我不內(nèi)向,我比誰都愿意露臉出風(fēng)頭!
但現(xiàn)在呢,身體里的疼還在一波一波的侵襲,我動一下都會感覺骨頭縫在嘎吱作響,那被廖大師一掌拍散的風(fēng)團(tuán)在身體里像是長滿了草刺,疼到最后,我喊都喊不出來了。
那一晚我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身體疼,心里累,安九一直在輕輕的安慰我,可我卻沒什么力氣去對她解答自己心里的這份復(fù)雜。
閉上眼,就會想起那毛尸臉上被我打出的黑窟窿,他還喝喝了兩聲,像是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會突然消極上了,雞湯這東西我是最會給自己喝的,二十三年,我都是這么過來的,哪怕進(jìn)步一點點,我是都會傻樂呵的人,但現(xiàn)在,卻莫名其妙就悲觀上了。
是累的吧,我默默的想。
抑或者,是自己想的太好了,明明說過不著急的啊,要順其自然的啊。
就因為在來時的飛機(jī)上做了個夢,就以為要結(jié)果了,要起勢了,怎么能那么簡單呢,老天爺還沒跟我玩夠呢!
心態(tài)這個東西,一個脆弱他就跟我玩兒上失衡了!
……
毛尸的熱度還在繼續(xù),這期間我還被抬上擔(dān)架被村民們以一種簇?fù)碇怂偷搅舜彘L準(zhǔn)備的另一個空房,因為這個房子的窗戶壞了,村長說要裝修,所以必須給我們這些功臣換個條件更好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