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閑一邊緩緩說著,一邊拿筷子從盆里夾出魯裔生實在吃不完的那幾個荷包蛋,見許雅南也是一副快要吃到哭的樣子,他便大發(fā)慈悲(心滿意足)的將水果沙拉連盆拿到面前,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他很討厭吃素,也不怎么吃水果,但在爺爺?shù)慕逃,他比起挑食更痛恨浪費糧食,見魯裔生與許雅南實在吃不下,而木禾與骷髏先生也志不在此......最后也只能讓他親自來消化了。
直到這時候,許雅南與魯裔生才得以逃脫陳閑的制裁,紛紛拿起筷子伸進菜盆里夾了幾塊肉,也不知是因為之前的制裁太過殘酷,還是陳閑的手藝的確出神入化,他們只覺得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
這次他們上門帶的禮物的確是隨便買來的,本以為陳閑不會在乎這些俗套的東西,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冥冥之中,自有霍胖子的土雞蛋作祟。
這次飯局的時間不算短,也就一個小時不到的樣子,桌上的熱菜吃完了就繼續(xù)上,等到所有人都吃飽喝足,那二百五十斤肉也都消滅得干干凈凈。
“老大!你這手藝真不是蓋的!”魯裔生一臉滿足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就像是一個懷胎十月的孕婦,說話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打嗝,“下次咱們也別去食堂吃了,來你這兒就行,伙食費我交!”
“手藝是挺不錯的,上輩子是廚子吧?”許雅南笑著端起陳閑剛遞來的隔夜茶,默默喝了一口又默默放下,臉上的表情難以描述。
“其實我可以自己吃掉這么一桌......”骷髏先生可憐巴巴地望著陳閑,完全沒想到做熟的肉類能這么好吃。
木禾拿著一瓶酸酸乳喝著,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許雅南,繼續(xù)盯——
在這個時候,其實魯裔生與許雅南都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而這些令他們感到疑惑的點......都在陳閑身上。
昨夜的陳閑與現(xiàn)在的陳閑好像是兩個人。
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那副冷冰冰看似不近人情的樣子,但言語之中好像有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好像沒那么多的疏離感了,完完全全看不出他昨夜那種一副“你們居然怕我我他媽很受傷”的樣子。
陳閑到底怎么了?
魯裔生與許雅南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但卻誰都想不出答案。
唯一知道答案卻又沒有感覺到自己變化的人,恰好只有陳閑自己。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情感很單純的人,或是說,一個情感單純的生命,在察覺到自己與身邊人有所疏離,似乎連這個世界都在排斥自己的時候,他自然會感到情緒低落。
可當(dāng)陳閑一覺睡醒,突然意識到自己并不像是原來那樣孤身一人,家里還有木禾,還有那個“危險程度暫時未知”的骷髏先生......他一瞬間就覺得自己輕松了許多,昨天那種類似死心眼鉆牛角尖的自卑感也消失了大半。
仔細想想,魯裔生他們害怕自己也很正常,畢竟那時候展現(xiàn)出的狀態(tài)連自己都會覺得害怕,更何況是其他人?
“老大,霍局他們對那個大天坑挺感興趣的,后來還問我們是怎么回事。”魯裔生倒是沒喝出隔夜茶的味道,抱著茶杯咕嘟嘟地灌了幾口滿臉暢快,“我們說那個坑是異常媒介弄出來的,都沒說你,你自己可千萬別說漏嘴了!